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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怎么了?”郑怀远问到。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年轻,不觉间,徐毅话里也带出了一丝疏离之心,戒备之意。
郑怀远经商这么多年,再加上干的是咨询业务,自然专擅查颜观色,洞人心机,看了徐毅一眼,就把徐毅的心思猜了个清清楚楚。
不禁莞尔说到:“老秦,我们俩别说这些了,都把小徐给吓到了,真以为咱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呢。”
秦国栋这也是干律师这么多年,眼力自然不会比郑怀远差,看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阴森森地笑到:“差不多,咱俩还真就这事儿还没干过,要不咱俩今儿就灭个口?”
“老秦,别扯淡了,别把小徐真给吓到了。”郑怀远笑着说,转身往回走,回头说到:“小徐,你放心吧,枉法的事儿呢,我郑怀远活到这个年纪,也算土埋到胸口了,不过还能让我自己摸着良心,那些烂事儿我是真的没干过!我所赚的每一分每一毫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也没啥放不到阳光下的。”
秦国栋也收起玩笑之心,说到:“这点我也敢保证,真的。”
郑怀远看着远处的巍巍青山说到:“不过有些事我不能说是真的,说了对你也没啥好处。你不会整天盯着蚂蚁的生活,但是总有人会看着大象的吃喝,没人注意你,那只是因为你没有成长到让人值得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程度,但是我们这些人不同,呵呵,说真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视着。适当地付出点儿,你就当拿着剩饭养头肥猪当宠物就行了,没必要想着是你养的猪就都得杀来吃肉,当然,如果这猪想连你一起吃掉,你还养着它就是愚蠢了。”
“是呀,就算我也是一样,至少我睡得踏实,这么多年,我也从没枉法过,每一桩案子都是照着该走的程序走,我这么多年,甚至都没给一个法官送过礼,请过客。我最早从业那个时候还没有《律师执业行为规范》。但是,我敢保证,这么多年,我没违背过这里面的任何一条。”
“这个社会的确不公平,但是总有一些底线不能突破的。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呵呵,其实也只是你们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大谈女人一样,更多的,只能算是哥们儿之间吹吹牛逼,痛快痛快嘴罢了。当然如果哪个没脑子到要找我麻烦,我也会照样把他弄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程度。但是,我们应该你想的那么夸张,我们呀,绝对比这条街上大部分商人还要清白,甚至这些人,也未必就比这满大街上大部分人龌龊,只不过有些东西叫做潜规则,是不能见光的,见光了,倒霉的是他们,但是同样倒霉的也是我们自己。”秦国栋伸手在街道上划了一圈。
“我也没说啥呀。”徐毅脸红到,毕竟自己这点儿小心思让人看穿了,这总不好意思,而且自己的确没把人往好地方想。
“其实我们尽心维护这个圈子,并不是一定要从中渔利,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拥有的东西。或者在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前提下,让自己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吧。有句话你该听说过,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其实就是这样,比如房价,没有我们这些人,房价一样会上涨,最多也就是把我郑怀远换成张怀元、李怀远罢了,本质不会有改变,当然我们在攫取社会财富的同时,必然加速这一上涨的过程罢了,至少我是堂堂正正,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的、而我,并不是造成买不起房或者房奴的真正罪魁祸首,更多的原因,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现代人多数都会说资源分配不公,社会制度不健全,只是他们真的奋斗过,如我们一般执着过么?”郑怀远说着,手里拿着一叠单据走了回来。“小徐过来,我给你看点儿东西。”
“呦,你还留着这些废纸呐?”秦国栋显然对郑怀远拿出来的东西比较熟悉。
“这不是废话么,我这不偷不抢,只不过留着用来对我莫名其妙消失的财产做个证明罢了,我干嘛还要明珠暗投咋的。难道非得说自己就是个歼商,就是个吸血鬼,又或者资金外逃?”
徐毅伸手接过来,才发现是厚厚的一叠单据,下面的印章无一不是省儿童福利院,一张张单据上面都有几十上百万的金额,这些单据年头久的,有些泛黄变旧甚至字迹都有些模糊的是十几年前的,最新的都是前几年的曰期,显然郑怀远在持续地向省儿童福利院捐款。大致翻阅一下,徐毅不禁有些骇然,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至少也有几千万之多。
“这些单子,是这些年我帮着福利院那些儿童治病或者购置设备什么的捐款,毕竟福利院收养的很多孩子都是脑瘫、畸形等患儿,很多甚至是先天愚型的患儿,绝大部分是不能通过治疗达到真正康复的结果,我想作为一个医科生,你比我更能清楚这个。我这个手术费用,大多是一些唇腭裂或者是一些可以通过手术矫正的先天畸形的孩子,这样治疗以后,至少能让他们过得更幸福一些,甚至有希望被有收养意愿的家庭收养。”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省邮政总局开着一个私人信箱,让福利院定期把需要接受治疗的孩子名单和资料发给我,然后我拿着去找专业的医师咨询,能够手术的,大部分都帮忙送去治疗了,甚至有两个病情太过复杂,我还送到美国去做过手术。”郑怀远说到。
“我一直深信一点: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持有的正义;除却这个,那么合法地赚钱,就是我作为一个商人最好的职业艹守,否则我岂不是辱没了商人这个名头么,难道有钱放在那里我也不去捡?”
“早些年苏烟小的时候,我受她们学校的邀请,去福利院转过一圈儿,深深地觉得我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所以直接跟他们院长交换了意见,从那个时候起,这个信箱我每个月都会去看看,之后每年都会组织员工到那里去看看,不一定要捐款,哪怕只是让他们心存一点善念也好,可惜,我是个好商人,却真的不是一个好老板,要不也不能到了今天,我还是单枪匹马一个人。”
“其实钱到了我这个程度,多一点儿少一点儿已经就只剩个数字游戏了,而名誉什么的,更是浮云,这些捐款你也看到了,都没有注明捐款人。只是省儿童福利院将孩子送到相应的医院,先付款之后,再把相应票据寄送到信箱,把收据寄到我在邮局开通的的匿名邮箱。”
“这样呀?”
“是呀,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人,我跟你说,就为了你手里这一叠纸,老福利院长退休以后,连着的两个福利院长都被送进监狱吃牢饭去了。”
“为啥呀,这票据有问题?”
“呵呵,你拿的这些又不是全部,他有好多票据都被送去做证供了,还有些是没有出具票据的实物捐赠。我说的那两个一个虚开发票,另一个伪造票据,直接把这大款给当成土鳖肥羊了,却不想着这人捐款就算了,还一张张收据去核实,你说这人闲到什么程度了?就因为这个,所以这福利院连着换了三任院长。”
“喂喂,你果然天生就是当律师的材料,这理都能歪得出来。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要钱来养孤儿,这有国家呢,想要来给孤儿治病什么的,我只要能拿的肯定不至于吝啬。但是我的钱,可不是给他们养老婆孩子,又或者养二奶的!所以,为了让他们觉得满意,我就只好把他们送到牢里面,让国家养着他们;他们的老婆、二奶让别人睡着,孩子也都让别人养着,这至少达到他们预期的一半了好不好?我是多善良的一个人!”
郑怀远难得地开了句玩笑,接着说到:“那你知不知道为啥现在省里的大部分儿童福利院都可以接收二手的东西了?”
“不知道,只是我知道有福利院的时候,还是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和附属医院共同组织过一次活动,不过我们又哪儿弄二手的东西,都是买的新东西送去的,不过那里接受二手馈赠我倒是知道的。”
“四年前的情况是:省里的福利院大多数都不接收二手衣物和玩具。省儿童福利院自然是不愁吃喝的,毕竟地处省城,又是省直福利机构,逢年过节,各个企事业单位、机关为了彰显爱心,送的新的物资都堆积如山,根本来不及拆包,怎么可能再有闲心来用你送的二手货?就算有些孩子需要看病呢,还有郑哥这种土鳖肯掏钱,所以总体来说生活不错。”
“但是下面市县的福利院就苦了,地方财政好点儿的还好说,更多的地方财政并不如何雄厚,福利院连买消毒机器的钱都没有,二手货人家送来他们也没办法处理,毕竟送到福利院的孩子,健康的都被领养了,剩下的大多数的孩子都有先天疾患或者是抵抗力不足,二手衣物和玩具容易让他们感染疾病。”
“都说善恶都在一念,其实之前就为了二手货捐赠这一项,各地的福利院就不知道冷了多少捐献者的爱心。”
“后来还是郑哥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这信儿,组织了一批商人,共同出资购买的一批大型消毒设备,然后赠送给各地的福利院,从那时候开始,省里的福利院才开始收二手捐赠的,可以说这件事儿上郑哥出了大力,为慈善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