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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气池惨案可以说是村民自己无知导致的,而今天的惨案皮处长绝对脱不了干系,是他的无知与瞎指挥导致了四个特勤队员的死,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皮处长害怕的流着泪跪在地上,突然间他伸手向水渠那边,“兄弟们啊,是我无能啊,我救不了你们!”他嚎哭起来,同时回过头看着特勤队员们。他希望有特勤队员把这一幕照下来,然后他会命令文员写篇内参,标题他都想好了:《战友牺牲,处长失控落泪》。
林队长心里想:“这孙子脑袋里装的是屎吗?现在还有心情演戏?”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再是猪脑子,也是个官,自己再聪明也只是个兵。只能摇头叹息,走上前去架住皮处长的胳膊向后拖:“处长,你今天会埋怨我。但是以后你会感谢我的。”林队长软了语气,毕竟得罪处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处长胖大,一时没有其他人帮忙,林队长本来也拖不动他。不过林处长就有这等本事,一边痛哭一边向后挣扎,两条肥腿却站起来跟着林队长走。
倒几个单纯的队员被林处长感动了,红着眼睛上前架住他,林处长也装出哭得没了力气的样子,跟着这些人退回到队伍中。
这时,远处又走来了一帮特勤队员,为首一人身披风衣,腰板挺直,举止斯文,极有派头。
“你们是什么人?”皮处长手下的一个特勤队员厉声问道。
那穿风衣的人并不答话,只看着皮处长大声说:“皮老哥,我是宾江特事处的李明博,久听皮老哥手段高明、经验老道,今天终于看到你了。哈哈哈!”
皮处长一抹脸,也大声笑起来:“原来是李老弟!老弟最近办了几件大案子,震动全国,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他跑上前,像遇到久别的亲人一样张开双臂。
两人像戏台上的演员一样用力拥抱,而且脸上满满的全是笑。
拥抱了约五秒之后,皮处长松开李明博,说道:“李老弟有没有兴趣到东浮发展啊?只要你想来,就包在老哥身上吧!你在宾江那样的小地方太屈才了,我手下也差人才啊!”
李明博笑着说:“好说好说,我今天正好有事求老哥,还望老哥不要推辞。”
皮处长拍着胸脯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
李明博说:“其实很简单,我手下的行动组在这里面调查出点东西……”
皮处长立即说:“哎呀!不行,其它都好说,只有这事儿不行。这毕竟是在东浮的地面上,你这跨省捞食可不对啊!”
从李明博的话中,皮处长听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李明博大老远的赶来,绝对是闻着大鱼的腥味了!这就是皮处长想要的立功的机会啊,他能让出来吗?当然不能!
李明博自信的笑了。自从听到任秋玲在手机里的汇报之后,他就立即动身,来这儿的路上他想了各种可能,其中就包括东浮特事处来搅局。
各地特事处隶属于各省的易学院,而各省易学院是竞争地位,所以一个省内的特事处可以互相协作,而跨省之后则合作的可能性极低。
李明博笑着说:“老哥还没听我的要求呢?我也不让老哥为难,只是想带几具尸体回宾江。这里面其它的东西我一概不动,全是你的,怎么样?”这也是退而求其次,主要原因还在于东浮确实是人家的地盘。
皮朝阳摇着头说:“你就别难为老哥了!死了这条心吧,我也有我的难处!”说话间他以目光示意林队长,林队长立即带着十来个特勤队员靠了过来。
李明博脸色一冷,“兄弟我只是想喝口汤,老哥真要把事情做绝了?”
皮处长也变了脸色:“李明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现在滚吧!”说着,就要示意手下的特勤队员上前拉开李明博。
李明博突然抬头大叫道:“邹哥!任探长托我带句话给你!”
邹衍本来对水渠那边的争斗没有半点兴趣,但是李明博突然提到任秋玲,他又不得不关心。他居高临下的说道:“她……她说了什么了?”这时邹衍不想再杀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修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声音却大得有如雷霆。
如果不想杀人,最好的办法是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在森林里,当两只猛兽相遇时,它们会掀起上唇,露出自己的利齿,这样做的结果通常是避免了可能发生的争斗。有趣的是,人类掀起上唇露出牙齿的行为叫做“笑”。
水渠那边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几个体质稍弱的特勤队员竟然“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其他人也不好受,都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李明博微笑着对皮朝阳说:“现在,我有没有资格喝一口汤?”
皮朝阳哈哈一笑,“哈哈,我刚才跟兄弟开玩笑呢!你我的交情摆在那儿呢,我还能不答应兄弟吗?”
李明博心里冷笑一声,“屁的交情!”但是他们这帮当官的就是这么虚伪,也不当面说破。说声:“多谢老哥!”之后,李明博大步走向水渠。
“小心,那边危险!”林队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李明博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脚步不停,走到水渠边,仰头叫道:“邹哥,我上来跟你讲!”
邹衍说声:“你来吧!”随着话声,水渠那边的黑雾向两边退开两米,露出一条异常干净的通道。
李明博轻轻跳过水渠,皮处长手下的特勤队员都齐声惊叫,有些心地好的还捂上了眼睛。
但是,那些黑雾并不扑向李明博,只在他左右一米远的地方盘旋不止。那些特勤队员又怎么知道,李明博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知道邹衍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滥杀无无辜的人。
皮朝阳叫道:“等一下!”他壮着胆子走到水渠边,说:“我陪兄弟走一遭!”原来他怕李明博背着自己跟楼顶那个可怕的男子订下什么协议,这样自己别说吃肉了,只怕连汤都喝不到。
李明博好脾气的站在水渠边等着皮朝阳。
皮朝阳跳过水渠,紧紧的跟在李明博的身后,不敢稍离寸步。
李明博看到前面几步远躺着四具特勤队员的尸体,不由闭上眼睛默默叹息:“冲在最前面的队员,其实都是最勇敢的,只可惜他们跟错了人。”
皮朝阳这才看清那团黑雾的实质是些非常细小的黑色虫子,这些虫子的厉害他已经见识过了,现在他有些后悔:争什么功啊?没了命什么功都等于零!他挽紧了李明博的胳膊,只差把整个身体都贴到李明博的身上。
两人像情侣一样挽着手,走近高楼。直爬到楼顶上,看不到一只虫子了,皮朝阳才松开李明博。
此时大火已经熄灭,邹衍正在用根棍子刨着灰烬中的白骨。“任秋玲说了什么了?”邹衍问。
李明博说:“她说:慧嗔和尚死了,她很难过,要我代她向慧嗔鞠个躬。”说着话,走到灰烬旁边,对着白骨深深的弯下了腰。
邹衍责怪的说:“她就是那么多事。”声音却温柔了很多。此时他的烧火棍儿正刨开慧嗔的腿骨,腿骨刨开,底下一朵白骨的莲花显露出来。
李明博眼尖,叫道:“邹哥!舍利!”
那朵骨莲花形如橄榄,大如指头,洁白如玉,不知道是不是温度还很高的原因,它在灰烬里闪闪发光。
皮朝阳本来有些怕邹衍,听到“舍利”两个字也忘了怕了,几步跑过来,目光贪婪的看着灰烬中的舍利。
舍利是佛家的宝贝,据说是高僧一世功德所化,传说它有遇难呈祥、缝凶化吉的功效。
眼前皮朝阳确实遇到了困难,那四个特勤队员的死他难辞其绺。他也很快想到怎么利用舍利遇难呈祥的功效,不消供奉舍利,只消把它送给某些大人物,自己的难题也就解决了。
“邹哥是吧!”皮朝阳说:“是这样的,我们国家规定呢,凡是地面上的和地底下的文物、贵重金属、宝石的所有权呢都归国家所有。你应该把这颗舍利交给我,由我转交给国家。”
邹衍阴沉着脸。
皮朝阳生怕邹衍生气,继续解释说:“当然了,我会代表国家奖励你五十到一百块钱。钱是不多,关键是个荣誉对吧?我保证会给你奖状!”
邹衍点点头,起身恭敬的说:“哦,原来有钱拿啊!你来你来,我们商量一下。”说着话,友好的将手搭在皮朝阳的肩上。
皮朝阳的肩膀多贵重啊,像邹衍这样无权无职的家伙怎么可以搭?不过为了舍利,皮朝阳强忍着没有发火,保持着微笑,跟邹衍走到楼梯间的墙壁那儿,“其实奖金还可以再商量,你看五百块怎么样?”
邹衍一把将皮朝阳推到墙壁上,挥拳对着他小肚子就是一拳。皮朝阳被打得差点晕过去,两腿颤抖了几下,低头跪倒在邹衍面前。
邹衍压低声音怒冲冲的说:“生命至珍贵,生命也至轻贱!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如果不是看在李明博的面子上,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皮朝阳抬头求救似的看向李明博,却发现李明博把头扭开,似乎在看远处的风景。
邹衍威胁似的盯着皮朝阳:“我有几十种方法让你死得人不知鬼不觉,也有几十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要不要试试?”
皮朝阳猛地甩圆了手,照着自己的肥脸“啪啪啪”的扇了起来,“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不是人,我错了!”他知道现在自己打自己越狠,邹衍就越有可能心软放他一马,因此手上不敢减半分力气,只几下就打得双脸红肿,嘴角也溢出血来。
邹衍揪起他,把他的西装理了理,说:“好了,现在跟我到前面,对你的手下笑一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知道吗?”
皮朝阳点头哈腰的说:“知道,知道,谢谢邹哥!”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到楼前,皮朝阳强笑着对楼下的特勤队员们挥了挥手。
邹衍松开皮朝阳,走向那堆灰烬。皮朝阳蹲在矮墙下抱着头无声的哭泣,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一样。
“邹哥,这舍利?”李明博问。
邹衍叹息一声:“唉,我原来想任秋玲太冲动,有个宝贝防身也好。可是慧嗔自己都没能靠这颗舍利保住命,它又怎么能保护任秋玲?”说着话儿,他捡起刨火棍,将舍利和腿骨一起从灰烬中刨出。
李明博叹息着说:“慧嗔师兄多么好的一个人啊,真是可惜!”脱下风衣铺在地上。邹衍摇了摇头,“好人坏人,最后都难逃一死,有什么可惜的?”将那粒舍利和着其它的白骨刨到风衣里裹好。
李明博猛地站起来,“但是,有些人一生活得很精彩,有些人一生活得很平淡。轰轰烈烈的死,胜过平淡乏味的生,对吧?”
邹衍拾起包裹着慧嗔遗骨的风衣,极目看着海天的尽头,说:“你还是太年青……”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李明博的话确实触及到自己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
李明博意气风发的指着大海,“小时候我的梦想是当个水手,驾着一艘木船,漂流到海的尽头,去寻找古老的宝藏。你看看这海,多么的辽阔啊。与海上的风浪相比,人与人之间那点勾心斗角算得了什么?”
邹衍叹息一声,说:“相信我,海里除了水什么也没有——而且人世间的凶险远胜于海洋的风浪。”他不愿多说,一手提着裹得紧紧的风衣,一手召出三角旗,对着广场上的毒虫一晃,无穷的毒虫化成黑色龙卷风,钻入旗中消失不见。紧接着,邹衍身前荡起波纹,他走进波纹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