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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这是?”任秋玲带着一个和尚,一个用头发遮了半边脸的女士,站在两个打架的老人面前,“我叫任秋玲。”
两个老人赶紧伸手:“没事没事,我们常打架玩儿。”
走出机场时,大家已经熟悉了。两个老人都是当年侦办紫铜连环案的刑侦,对基本情况非常熟悉,现在已经退休了。高大些的老人姓魏,人称老魏头;矮小些的老人姓许,人称老许头。
在老魏头的车上,老魏头介绍说:“犯下这个案子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或者是转业军人。他进入受害者房间的方式是溜门,从来不会破门而入;从第一名受害者开始,多名受害者的手掌处都有防卫伤。”
这件案子的图片在任秋玲脑海中浮现,很多张图片的手掌处都有刀伤。
“不,不,不,”女人伸直双手抵挡刀锋,手掌被割裂。
时间回到二○○二年五月二十二日上午九时许,女护士钟某从菜市场买了菜回家。她把菜放到水龙头下冲洗着,一边想着新婚的丈夫喜欢吃什么口味。
这时,一道黑影溜到了她的房门外,侧耳倾听。水声哗哗,伴着钟某的喃喃自语。
黑影的右手中,折叠刀再次垂下。
黑影闪身进屋,钟某的惊叫声响起。
“这个案子里,钟某为了活命,屏住呼吸装死瞒过了凶手。虽然她身中八刀,但是依然打电话报了警,坚持到了医院才断了气。她是见过凶手的,但是因为受伤过重,她很快就死了,什么也没来得及说。”老魏头不无遗憾的说。
白心若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两位是?”老许头小心的许多询问。
任秋玲介绍说:“这两位都是我的助手——我觉得魏老说得对,凶手连续犯案十多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反而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退化。我觉得这个人有某种形式的残疾,或者是慢性病,他的体力弱于普通的男人。虽然他手里有把刀,但是对他来说,杀死一个女人依然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不好说啊!”老魏头说:“犯案十四年,没有找到一个目击证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打眼,就算在人群中看到了,你也不会注意到他。当年的侧写我记得有一条挺有道理的,就是嫌疑人的身高约为一米六八到一米七六。这份侧写是根据现场痕迹得出的,其中有一件案子,他把受害人刺死在床上,自己俯身对受害者进行切喉——注意是切,只有这个范围内的男人,弯着腰,一手撑在受害者的头边,另一手对受害者进行切喉才比较顺手。”
任秋玲知道侧写时为了避免误导警方办案,所以会在具体数值上做上下浮动来保证侧写的准确率。也就是说,在当时的侧写师看来,一米七二是个比较可能的身高。
凶手第一次犯案时为八八年,如果在南方城市当时一米七二也是比较高的,但是在陕西,这样的身高其实很普通。
普通的外貌普通的身高,这个人应该没有明显的特点可以让人一眼就记得住的。
美国森径杀手案,侧写师根据案犯在丛林深处杀人、采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放倒受害者的特点,推理出这个人身患某种残疾,他平时看上去跟普通人一样,但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就会暴露这种残疾,很可能这人患有口吃。
结果林径杀手落网时,他不但口吃,而且还有一嘴非常丑陋的大黄牙。
从作案手段上来看,本案中的罪犯从来没有试图说服受害者开门——所谓的溜门是警方的术语,指犯罪嫌疑人趁受害者开着门的时候进门。他的杀人手法一直也没有什么长进,就是疯狂的用刀刺,直到受害者死去。
所以,这个人可能患有某种残疾,导致他无法锻炼自己的体能。
任秋玲第一想到的是肩关节脱落,这种伤害主要出现在婴儿时期——很多大人在打小孩时会猛提小孩的手臂,造成小孩的肩关节脱落,如果处理不及时,这个小孩的手会完全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可以正常的写字。
但是肩关节脱落造成的后果是两只手一大一小,那只脱落的手臂只能靠在腰上,这是很明显的特点。
还有一些慢性病会导致凶手的体能极低,比如说肺结核,先天性心脏病等等。但是这些疾病都会导致凶手越来越瘦——本案中的凶手,体型应该是中等的,不偏胖也不偏瘦。
所以,这种残疾应该有这样两个特点:从外表上看不出来;能够导致凶手运动能力下降。
老许头说:“最后一件案子已经过去六年了,凶手没有再犯案,他应该死了。我觉得这个案子,永远也不可能水落石出了。”
任秋玲觉得老许头说得很对。
在宾馆安顿下来后,任秋玲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现场。时过境迁,当年的紫铜市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找到当年的犯罪现场已经不可能了。
老魏头找了一个老式的院落——它当然不是当年的犯罪现场,不过这个院子很像是八八年第一件案子的案发地。
任秋玲进行了现场模拟。对于侧写师来说,现场模拟的目的是走进受害者和罪犯的内心,看看为什么受害者会成为受害者,罪犯为什么挑中了这个受害者。所以,这样的现场足够了。
任秋玲神神叨叨的站在门口念着:“我现在是罪犯,门虚掩着,我怎么判断里面有没有人?”
老许头对老魏头说:“你说她能破案吗?”
老魏头鄙视的说:“又来了!那个罪犯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家伙,说真的,我觉得当年之所以没破了案,是因为侦破方向出了问题。只要找对侦破方向,那个案子绝对非常简单。”
老许头这一次没有嘲笑老魏头,而是说:“你想想啊,当年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对白银市的常住人口都进行了血样采集和指纹采集。有一个兄弟还为劳累倒下,两位兄弟图省事把自己的血样和指纹当成别人的送上去坐了牢,这么严密的措施也没有找出真凶——就凭她?”最后一句话,老许头压低了声音。
老魏头叹息一声,蹲到地上不吭声了。
老许头也蹲了下来,掏出支烟友好的碰碰老魏头的肩,“怎么样?来一根?”
老魏头突然发火道:“抽抽抽,抽死你个大烟枪!”
老许头讪讪一笑,“狗咬吕洞宾!”
任秋玲一脸失望的走出房门来,两个老人一起站起来迎上去说:“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任秋玲叹息说:“确实有发现,但是还不够做出一份侧写。”
两个老人也是有经验的刑侦,知道破案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完成的事情,急不得,反而安慰任秋玲让她不要着急。
任秋玲现在基本能够肯定,凶手在犯第一件案子时确实是把自己当成英雄的,也就是所谓的英雄式杀人。
凶手在杀死受害者后,离开现场之前,把自己的双手洗得干干净净——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美丽的女人的血是脏的。他没有伪装现场,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行侠仗义,在清除社会的毒瘤。
在凶手看来,这些美丽的女人都有罪,都该死!当然,我们的看法完全相反,他才是唯一该死的那一个。
可惜这个发现对侦破的作用不大,只能说任秋玲在一步步的走进罪犯的内心世界。想要凭此作出侧写,还是不太可能。
老魏头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任秋玲说:“我们先回宾馆,还有些东西要查。”
老魏头嘴角挂着微笑发动了车,在大家上车坐好后,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听说侧写有两个流派,一个学院派一个天才派。在破案上,学院派干不过天才派的。但是在法庭审判时,天才派收集的证据通常很难给罪犯定罪,这时候天才派的作用没有学院派的大。不过我看任女士的办案风格,好象是一个新的流派啊!”
正在思考的任秋玲随口问道:“什么派?”
老魏头脱口而出:“老爷派!”他气愤的说:“我就没见过这么破案的,啊,来现场念念咒语,回头就住宾馆去了。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都没有,你趁早别干刑侦这一行!滚回家去带带孩子,买买菜什么的比较适合你。回去吧回去吧!”
老魏头是前辈,他确实有资格吼这些话。任秋玲虽然也生气,但是对前辈还是尊敬的,等他吼完了,才解释说:“我就是想到一点:你说凶手在所有受害者身上留下的刀伤数字都挺吉利的,三十六刀,二十六刀,十六刀,八刀;另外一个方面,凶手对受害者是精心挑选的,所有受害者都有很多共同点,比如说相貌都是鹅蛋脸,比如说都是紫铜公司的职工或者是职工家属。那么,会不会他杀人的日期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个相关性找出来,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啊!这事儿吧,只有在电脑上查,对吧?”
老魏头依然气呼呼的,但是他紫色的脸膛上明显有了羞愧的表情。只是他没有道歉的习惯,所以装作没有消气的样子,想就这样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