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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大青衣
“别傻坐着了，说说吧。”那个女人坐在一个宽大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漫不关心的问道。
金狗和金牛两兄弟现在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女人对面，就这样面对面的坐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是相顾无言，那女人不说话，金狗他们俩也一言不发，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女人大气的很，没有叫人绑啊、捆住他们，更没有叫人像电视里面那样上来就一顿毒打之后就大刑伺候的招数，就放着他们俩自由自在的坐在那，他们坐下后，还陆续有年芳双十的少女过来放瓜子点心，香汤热茶的，完全没有阶下囚的境况，然而那女人只是叫服务员拿了几瓶样式老旧的红星二锅头给她，自己在那儿一个人自斟自饮的，小半个小时一瓶二锅头就没有了，也没有停下，慢慢的开启第二瓶继续不要下酒菜的独自喝酒，搞得气氛甚是怪异，站在女人背后的老人和艳阳也像是见怪不怪的，没有出声劝阻，尤其老人直接是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的闭目养神了。
刚开始的时候，金狗和金牛因为这怪异的气氛还有点缩手缩脚的放不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十几分钟后不知是适应了这氛围还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该喝茶的喝茶，该吃点心的吃点心，就差一份瓜子和报纸了，期间金狗和金牛吃东西的时候，那女人空洞望着别处的眼神瞥了下他们，也没出声阻止，还是不紧不慢有节奏的一口一小杯的喝酒，完全没把这两个放在心上。只是艳阳的惊讶的眼神告诉金狗：还没人敢在这女人面前敢这样放肆。
在金牛被那女人几招收拾后，金狗和金牛就好没骨气的听这女人上车了，完全没有宁死不屈的想法，没钱没势的，连武力都没那女人爆表还玩个毛啊，金狗心中如是想到，况且金牛的眼神告诉金狗：目前这女人的实力在他之上，刚才他也没有放水，还有就是那个一声不吭老头给他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金狗上车的时候就想连打都打不过了，就认命吧，该死就死吧，只是有点被骗的感觉，出大牛村的时候，大牛村少数几个走出大牛村进城打工的村民说：城市好啊，城市的钱好赚啊，打几年工回来就可以做小洋楼了，可以娶媳妇了。可他来城市还不到一年，就开始亡命天涯、东奔西走啊，遇到的都是一个比一个变态啊，就说这个女人，这女人竟然能摆平金牛，这是什么概念，这是什么样的妖孽啊，这城市里面的人都这么生猛吗？那样还混个屁啊，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村了，打死都不出来了。
艳阳打了个电话后，十分钟不到就有辆同样宝马x6的车过来了，金牛在上车前就把脱臼的左臂接回来了，对于脱臼接回来这种小技巧，金牛是轻而易举。金狗眼观六路的记着两辆车经过上海市区走延安高架桥，走完高架桥后就上了沪青平公路之后转向中青路，之后走过沪松公路、沈砖公路、外青松公路最后到达佘山森里公园，在森林公园七弯八拐的到了现在他们坐着的这个“怡然会所”。
这个“怡然会所”从下车的时候金狗就知道这绝对是手腕通天的人物弄得休闲场地，这个地方是佘山国家森林公园，不是上海市中心那种寸金寸土的地方，但是这里是你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方，这里是政府严禁开发的国家级生态森林公园，能在这里弄个占地极大的会所，可想而知那背后的能量是何等的通天。
这会所整体式青砖红瓦的老式建筑，正大门也不是现在那些常见会所那样恨不得把大门贴金镀银般豪奢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木门，带着两铺首，也就是俗称的门环，旧时候用来敲门用的，正门有门联，上联是“客上怡然居”，下联是“怡然居上客”。横批是“怡然自得”，寥寥几字却意味深长。进门后，也没有金狗想象中的要么金碧辉煌，马桶都都纯金镶钻的奢华，要么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人家的返璞，只是简简单单的农村常见的几亩瓜菜地，结的果实确实硕果累累，其中几个穿着朴素的人在摘瓜折菜，弄得金狗还以为到农村了。只是这个会所的设施的摆放，物品的搭配无时不刻的告诉金狗这绝对是大师级风水师堪舆过的，五行八卦，阴阳协调到了极小处，就那瓜菜园旁的一丈见方的养鱼池中就只有九条鱼，两白、两黄、两黑、三红四种纯色锦鲤，这让金狗想到父亲提到过的：传统风水“河图洛书”关于天地生成数口诀中云：“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金狗和金牛跟着前面那女的走了十多分钟来到这间芝麻节节高少了一个高字的“芝麻节节”的房间，房间里面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木制品，黄花梨木的太师椅、紫檀木的茶盏，铁力木的书桌???，看着这些金贵木材木制品金狗咋舌了，这是对木头情有独钟还是另有洁癖啊，这些木头有的是比黄金还贵啊，就说那紫檀木的茶盏，紫檀木本身就是有价无市的，而这里紫檀做的茶盏就有五个，谁会拿紫檀木做茶盏啊，这真是低调的奢华啊。
之后就是有妙龄少女进来服务了，个个都水灵水灵的，走路无风、面带微笑、动作都是行云流水，现在金狗才觉得这才是高端会所的底蕴了，内敛奢华尽在细微处，然后就发生了这不言不语的场景，这么个氛围下弄得金狗很难受，事情已经发生了，人也跟着你来了，你要怎么地你说话啊，就一个人在哪里喝闷酒算是怎么回事嘛。就在金狗很郁闷准备开口、金牛无聊都要迷糊打瞌睡的时候那女人开口了。
“说啥？有啥好说的。”金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那女的，都这样了还有啥好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还能说什么。
“说说想怎么死。”那女人无视金牛看着金狗说道。
“虽然我活着很心酸，很苦，但是活着多好，直到现在我都没想自己要怎么死，我回答不了你。既然你想我死，那你就自己动点脑经吧。”金狗笑嘻嘻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倒了一杯酒，不说话看着金狗，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后，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后说道：“活着不一定会很好，况且你活不了，活的都这么累了，还这么死乞白赖的活着干嘛，一死了之不是更好。”
“你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说客和刽子手，劝人死不是这么说的，有句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么，我大概是这种人了。”金狗回应道。
“好了，不和你扯这么多了，只要我放出风去，你出了这门就是死，都不用我动手，既然你不想死，想赖活着，我给你个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女人出乎金狗意外的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你说说看。”金狗想了想说道，现在已经是最坏的局面了，得罪了南京军区，又把这个上海怎么也排得上号人物的人打伤了，真到了插了翅也难飞的境遇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就峰回路转的说给自己一天生路，这又和自己的预料不一样啊，不管怎么地都是一个机会，至于做不做那就先听听是什么事。
女人给了艳阳一个眼神，艳阳就老老实实的出去了，只是在艳阳走到房门快出去时说了句：“我交代他们的事，你要不管不问。”
艳阳回过身恭敬的回道：“知道了，姨。”
艳阳在女人点了点头后才转身离去，只是金狗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今天就不说了，你能答应做就行，改天再跟你说，不急。”女人望向窗外，等了会又说：“等下就放你们回去，只是别自作聪明的想逃跑了，你是成功跑脱了一次，不信你可以在来一次，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跑掉”
“不跑了，不是不相信自己跑不掉，只是亡命天涯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你要我们做的事我现在不问你是什么事，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杀人越货丧尽天良的事，如果是这样的事就算了，我们做不了。”金狗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杀人越货的事就不做？为什么？说说看。”女人有点兴趣的问道，这两人都这比死的局面了，能活下来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就是金牛先前跟艳阳说的。”金狗回道
“说的什么？”女人再次询问道
“人生在世必有所持、必有所惧，事有可为有可不为。”金狗把先前金牛对艳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
女人怔住了，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眼神有点虚无缥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哦了一声，同时，站在女人后面的老人也是在听到这句话后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看了看金狗和金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之后看看了女人后就又重新闭上眼睛。
金狗和金牛也是被搞得莫名其妙，这句话有什么神奇之处吗，至于这么震惊吗，大人物不是都天崩地裂而面不改色的沉着冷静吗，两人虽然感兴趣那女人对这句话为什么如此大的反应，但也不会傻不拉几的上前问个原由。
“如此境地，还有这样的想法不觉得不合时宜吗，不觉得有点搞笑？”女人回过神来问道，又变成那先前不悲不喜的面容，说的语气也没什么感情一般。
“我也觉得搞笑，但是有些事情和有些东西不能因为不合时宜就改变初衷，在你们看来这句话是一句很傻很天真的话，更何况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更是显得傻的出奇了，但我想说我还是坚持我的初衷，我没觉有什么不对。”金狗很理所应当的说道，从小的坚持和认知不会应为有些事就会改变，这可能是不够圆滑，不会适时而变，但这就是金狗的性格，越到大事情上越是稳住本心，这种性格何尝不是一种难能可贵，永不放弃的坚持。
“哦，我没觉得你不对，只是不合时宜，就像某些人，额，放心吧，不会让你违背你的原则的，不是杀人放火，还是件积德积福的事情，不说了，你们回去吧，到时候我派人通知你们。”女人听完后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等一下。”金狗突然插了一句。
“嗯？”女人眉头皱起来看着金狗，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悦，大有狂风暴雨将至的趋势。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可否告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您姓啥名谁的。”金狗像是没有看到女人的脸色，自顾自的把自己要问的话问了出来，像是毫不计后果的架势。
“你觉得你配知道？”女人很高傲的看着金狗。
金狗不说话，也没有识趣的离开，就像是头倔驴一般看这这女人，没有说自己配不配的话，一脸平静的僵持着，看着，等待着女人的回答。
刚好回来的艳阳听到这一问一答和这僵持的局面，表情很是精彩，有愤怒、有不解、有惊讶、有期待。他愤怒有人敢在红姨面前如此放肆，不解的是这个很聪明的金狗要这样找死，惊讶金狗比他有胆量敢直面上海最有权势的女人，期待这将会如何收场，心想这两人真是不死不成魔啊。
这个时候金牛稍微向金狗右边侧移了半步，卡住女人和老人最佳出手的位置，这个位置同时是自己可以最好最快防御的侧三角，这时候女人背后的老人瞬间睁开养神的双眼，眼露寒意的看着金狗和金牛，这个眼神让金狗不由自主的产生由内心深处的惧怕，精神也是高度紧张，后背都是凉飕飕的，但是金狗依然没有识趣的离开。
“呵呵，好久没有人问我叫什么了，记得上次有人问我叫什么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女人呵呵一笑的看着金狗道。
金狗无言以对的坚持，等待着女人后面的话。
“现在认识我的人在我背后都叫我：竹叶青、妲己、九尾狐、黑寡妇???还有很多类似这样我记不清的名字，你觉得你应该叫我什么，呵呵。”女人想到这些名字呵呵直笑，真的是笑面如花，那瞬间有倾国倾城的妖媚。
金狗不知道是被这些名字吓到，还是被那绝世容颜的展颜一笑惊呆了，表情有点呆滞，只是呼吸之间就缓过神转过身赶紧准备离去，只是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说了声。
“还有。”停顿下后看到转身过来的两人，女人继续道：“大个子以你现在的实力和对战经验在同辈中应该是所向披靡了，但是在我看来和我们这些人还有一段差距，现在的你和我们交手只有死的份，如果再给你那个应该非常厉害的师傅再教你个三五年，你定可以和我一战，甚至5年后我们这些人都压不住你，但是现在的你还是别逞能，死了就只是让我可惜你这模子了，你师父教你也不简单。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女人不知道是惜才还是怎么地，好心的提醒金牛道。
“谢谢。”金狗向女人点了个头说了句谢谢，金牛则是没什么表示，金狗想这个竹叶青能提醒这般话也应该是出于惜才的原因，不然不至于费口舌说这么多。
金狗和金牛对视一眼后慢慢走到包间门口。走到门口的时候金狗回头说道：“原来你是那天站在永明桥那座危桥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金狗和金牛就撒腿就跑，像是后面有鬼一样。
女人又一次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