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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归人
第十二章归人
到了第二次考试早上，他那朝阳的房子，一如往昔，迎来了晨光，日光步入屋内。爬上床头，少年自带感光系统的麻利起身。换好衣服出来。
果然，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餐。虽然都是就地取材，到也做的精细。
显然不是他这种只会把米和水放进锅中，加热至沸腾，然后观察反应的人，可以点品指摘的。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优树对于这个借宿者，有了一些了解。
从他每天，有不知从哪来的衣服换上来看，他是一个奢靡的公子哥。
从他对于能够巧妙的应付各种打扫，有一些厨房小窍门，善于理财，他又是一个勤俭持家的贤内助。
从他的可以无视隔壁大妈的体味，与她谈笑风生来看，他是精于事故人情的老人。
而此刻，他呆呆地望着天空的样子，他又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简直就像一个，与象征着光明的**丝宅男主角对立的黑暗，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甚至最后还可以被完美洗白的反派宿敌。
优树烦躁的甩了甩头。这是什么结论？
当初，收留很有可能是奸细的他，只是作为保护同伴的烟雾弹罢了。带他去见老师，也是为了把一城之主的目光转移过来。
明明是初次见面，却知道他的名字。自己只是一个战斗力为5的准士兵，他与他素不相识，衣服跟平常的老百姓一样，没有可以标示身份的东西，更是谬论姓名。
更是奇怪的是，他叫自己优郎。四国的没有名和姓的差别，优树这个词只是一个代号罢了。所以他根本是不认识自己的。而且不是奸细。作为一个奸细的话，是不可能不事先对要潜入的国家做好调查的。
最后是他的眼睛，那双异于常人的彩色瞳孔，在自己迷迷糊糊答应收留他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了。人的眼睛就算是基因突变什么，也不可能从彩色恢复正常吧。言不由衷？受控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催眠了。
细思之下，他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这个奇人带给老师。那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总是会在危险，和更危险的之间，绝对会选择更危险同时可能是利益更大的一项。
三年的观察结果没有出错，见面之后，老师授意他收留监视他的动向，并且告诉他自己当初之所以会言不由衷的收留他，很大一部分是被一种名为“惑”的瞳术催眠了。
瞳术是比催眠高深的多的术法，同样旨在控制人心，甚至不用通过语言的力量，就可以使受术者失去心智，受控于施术者。这种术法可以通过眼神的对视，侵入内心，玩弄人性。是一种很可怕的术法。
瞳术有两种系别，一系为“凌”，男子习得，必须是精神力极强的人，才可以。目的是以自己的气场，压制敌人，使其心慌，可以侵入内心。
另一系为“惑”，女子或跨越性别界限超于人类的物种习得，以色伺人，以娇弱的外貌，使人放下戒备。同样是瞄准心灵的破绽入侵。
在自己的军事生涯中，就看见过有人中了瞳术，不问缘由的残杀身边好心问询同伴。从开始到自己真的下了杀心击中心脏，已经有三个企图上前制服他的同伴无辜丧命！
他是一个危险人物。必须被立刻制服！如果是别人遇到这种事的话，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吧。
可是，当他描述到他的眼睛的时候，老师表情却变了，原本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眼中，甚至兴奋的火苗马上熄灭。蔷薇色的唇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终究还是回来了啊。”
当初犯下残酷的罪孽，为了掩饰而犯下更大的杀戮，一切的一切，终于还是要偿还的。
那一瞬间，他看见，一向是凌驾万物的青训城主人流露出混杂着惊惧，疲累愧疚，鄙夷。
终于自己猜想的监视的命令，变成了顺其自然。这个异乡人的身份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还好事情最后还是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进行了。
如今看来自己根本无法掌握他，让他成为靶子的结局很可能是自找麻烦。
不过依他的这个角色的人物设定，自己也不可能想个公事公办死板的舍管大妈，把人赶出去吧。总是会想到抓住他，然后套取敌国情报之类的程度。
公子斜倚在门边。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缎子做成衣服，执拗地追寻着天边的孤雁。念了好像是诗的东西。
?????诗很长，像是梦吃一样，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
?????“归去复归去，故乡贫且安。”
长长的的念颂中，彵只听清这一句。吟诗人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波动，像是从一个幻境跳到另一个梦境中，既然一切都是虚假，故乡自然于他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他忘了，这个美到模糊时光的青年，还是比他多了些岁数，多了些历练，多了些所谓的“禁忌”，自然不是自己这种连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的小子可以轻易读懂的。
要是朝阳在就好了。诗歌一类的阅读题他最喜欢了。至少知道这首诗要表达的中心思想之类的。分析出这个人还是有弱点的。
国内的书本来就少，几乎是皇室和几个守城的近卫才有的。百姓几乎是不识字的。饶是他的老师，作为地方一霸也是力有未逮。直到现在他见到的教材，也只是一本《全唐诗》（……）。
“呀，你醒来了。救世主大人。”一直发呆的人儿终于从天上回到人间，微笑的向已经在收拾的少年打招呼。
晨曦映着青年风流倜傥的身子，有着一种可以使时光之河，停止倒流的美。
“先生能不能别老用这个梗。”少年接过优弥递过来的布包强笑道，已经不再去辩解他是不是救世主这个问题，反而是吐槽这个千篇一律的设定了。
“虽然是千篇一律的老梗了，但是经典得很啊。家徒四壁的抠脚大汉，被从天而降的使者选中，与朋友踏上了一段奇幻旅程，然后家财万贯，迎娶女神，权倾天下，名留青史。”
“这段东拼西凑的广告词是什么鬼？”优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恩，是作者词穷了。”优弥习惯性的微笑，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将同居的人送到门口。
“先生看人生也太随便了吧。”优树忍不住抗议道。“人生要是可以这么解释的话，那些篇幅跟寿命严重不符的反派角色怎么办？”
“那就一直在片头曲，片尾曲里待机吧。”优弥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为优树将门打开
“恩，你已经来了。昨天睡得好吗？”优弥关切地问道。
优树出来一看，来人一副红色的头发，一副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睛，一副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还好吧。”优树上前去扶住他。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身上没有伤口，应该不是什么被人袭击。
“我可能被外星人绑架了。身体被改造成螺丝刀什么的。”红发少年气若游丝，原本丝丝直立的头发也呈现萎靡的状态。
“恩？”优树一愣，面无表情弹了一下朝阳的额头醒醒。“该起床了。”
“是真的吗？那世界就危险了，救世主大人。”身后的优弥轻笑出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搬出了桌子和凳子，泡好了白水，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朝阳他们。
“你们叫我怎么吐槽？”一向处变不惊的少年，感到有些头大。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忘了考虑，躺在地上的人可能真的在死亡线上挣扎。
地上的“尸体”，尽了最后一点努力，稍微支起身子，扯了扯同伴的衣角。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真的，他们还说“要好好照顾我，无论成败，这个孩子都是光剑”。”
“好了，乖，这次考试结束我就给你买。”优树吃力的扶起少年，做着最后一点努力。想不通啊，自己怎么摊上怎么一个活宝。
“呼呼呼。”半个晚上的煎熬，撑到现在的少年终于睡死了过去。
“不是吧！”优树有些无奈，三年相处，他自然是知道，这家伙又熬夜备考，以至于精神力欠费停机了。
1，2，他在心里默念着，使劲换了一个比较省力的姿势。一面问道：
“先生，今天不出门吗？”
“不了。我想到处走走。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顺便跟邻居阿婆采一些菜。好厉害居然在这么贫瘠的土地，能长出植物。”
优树从朝阳的手臂里艰难的把头伸出来的时候，优弥已经收拾好东西，跟邻居阿婆一起向他挥手告别了。只留下“呀，你老公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啊。”的余音。
明明一个否认，就可以化解的误会。这个人，与人交往从来不曾交心啊。
另一系为“惑”，女子或跨越性别界限超于人类的物种习得。
脑海中飘过一行字，他觉得脑门上的黑线更甚。
从他入城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质疑他的存在。老师那边也真的没有派人来。身在异乡却没有任何的不便。
简直就像是重返故居一样。
不对，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由他不知道四国的人推测，不就是错的吗？
不管了，还是先把身边这个人搬到考场再说吧。少年一步一步艰难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