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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具棺椁还是严丝合缝地紧闭密合的,估计是用榫子一类的东西闭合起来的。从外面来看,这具棺椁可说是比较朴素,当初涂上去的漆料已经脱落掉色得差不多了,露出了黑沉沉的木料,纹理极其细密,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年轮一个压一个,几乎分不清楚,数不清有多少。我伸手敲了敲,手上传来的感觉告诉我,这是比我在老家见过的荔枝木还要坚实得多的木料,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至于要怎么开启棺椁,基本是只有一个办法,用利器顺着细缝削进去,然后沿着细缝推动,削断榫子。两千多年前的中国人,还没有铁钉子的概念,制作的木器都是用榫子合在一起的,一直沿用了几千年。我老爸会做木匠活,他给自家做的房门和大门,相互之间就是用榫子闭合的,道理跟钉子差不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真正用青铜剑插进细缝来削断榫子,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青铜剑相对来说还是太厚了,而里面的榫子,搞不好也是用这种木料做成的,极其的坚韧,我费了老半天劲才削断一个侧面的榫子。凑近了一看,在榫子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小孔,孔里有断掉的榫子。我想了一会便即明白,这是当初大国师他们削断了的榫子,后来再次把棺椁封了起来,就另外再钻孔钉入榫子。
不过弄开了一面之后就好办了。我对文瑜道:“文大小姐,和我一起动手,把棺盖撬开吧!”
文瑜脸上的神色显然是在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个……好吧!”说着把铜镜放在地上,自己捡起一柄青铜剑拿在手里,走到我旁边。我知道她犹豫的是要撬人家的棺材板,还是几千年前的古物,不知道价值多少的东西,良心上可能不太好过这个坎。于是我对她说道:“古物是死的,我们是活的,死物自然应该为活人让道。不然的话,那不是翻天了?再说了,古物的价值再大,似乎也不能跟人的生命相提并论。个人可以为保护文物而献出生命,但应该是建立在自愿自主的基础上。你家里人可不是自愿的吧?况且呢,我们已经知道这是凶棺,废了它,功德无量。”
文瑜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拿着青铜剑削进去,和我同时用力撬动。一阵格格格的木头摩擦声响动过后,我们终于把这具坚实的棺椁外层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棺材来。
里面的棺材形状倒也是和外面的“椁”差不多,看起来也是使用了相同的木料,就是形体要小上整整一圈。棺材外面原本也是有图画的,但当初大国师开启过,早就褪色掉落了。我们也管不了这个,继续把闭合棺材的榫子削断,将棺盖掀了起来。
棺盖掀开的一瞬间,我几乎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具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须发如银的老人,身穿白色丝袍,面皮红润,皮肤颇有光泽,竟是栩栩如生。
手电在这样的地方突然照到一个这样的玩意,我和文瑜都是出其不意,赶紧后退,手里都拔出了武器,唬得毛子也跳了起来,紧张地看向这边。但仔细看了好一会之后,那个老人始终一动不动,看来是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他的阴魂……我们都已经亲眼所见,被文瑜用照骨铜镜照成了一滩水。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我用枪口轻轻触了触古尸的脸上皮肤,见到那皮肤随着枪管的压下而下陷,但我把枪管抬起之后,它又自动弹了起来,弹性仍然相当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文瑜叹了口气,对我说道:“看来,这确实是神木,能保持着这具死尸几千年都栩栩如生,说不定它的阴魂就是因此而获得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神木,干脆我们自己给它一个称呼,就叫做秦岭神木好了。考古界这东西的命名,有一个规则就是以发现者的名字冠名,或者用出土所在地的地名命名,也可以用它的特点来命名。”
我嗯了一声,戴上手套,细心地察看这具古尸,想看它是什么部位被大国师挖出来炼丹了。不需要脱掉它的袍服,我很快就发现了,古尸的后脑勺有一块用玉石镶补的地方,那就毫无疑问了,大国师把人家的脑子挖出来吃了。
我叹气道:“这大国师真是凶残,为了自己长生不老的欲-望,竟然吃古尸的脑子,想起来都要作呕。不过,看起来它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虽然是不能长生,却确实是获得了一些异乎寻常的能力,就跟一个老妖怪差不多。看来,这三具古尸的尸体,对它来说是功不可没,就是不知这是什么人?它吃了这三个死尸身上的各自一些部位,就获得了妖力?”
文瑜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明白。她戴着手套在棺材里的陪葬品里翻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扁平的红玉方盒,对我说道:“你看这个!这应该是一个存放重要东西的宝函,一直留在主人身边,看来一定是极其重要。其他的都是饰物和酒樽之类日常用具,唯有这个与众不同。”
那个方盒大约15公分长,8公分宽,1公分多厚,打磨得相当的光滑精致。开口处不见锁头,但我用力掀了几下也掀不动,看来里面另有机关一类的东西锁定。翻过来看时,底部有两个小圆孔,大小能容得下我的食指,不过我伸手指进去时,什么也没有发生,用手电往里照时,只见到内壁好像也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咒。
文瑜对我说道:“很奇怪,大国师他们开启了古人的棺椁,取走了古人身上的一些部位炼丹,但却又给它们修补了回去,陪葬品也不动,仍然封存了起来,包括这个看起来非常重要的宝函。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对这些古人,怀有一种敬畏之心?”
我挠了挠头:“可能是吧。棺椁上原本应该有一些反映这三具古尸的社会地位和生活的图画一类的,但现在都没了,我们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也就无从推测。或许我们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宝函之上,打开来研究一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打开。文瑜不准我再用蛮力,青铜剑也削不进去,搞了半天都是纹丝不动。文瑜对我说道:“罢了!先别管它了,打不开就丢在这里算了。反正这不是我们的目标,能弄清楚当然最好,弄不清楚也无所谓。哎!这一场忙活,只告诉了我们,长生不老丹不在这里。”说着从我手里拿过宝函,小心地放回棺材里,和我一起盖上盖,招呼毛子道:“走吧!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毛子却指着棺材,粗声粗气地说道:“我想要那个玉盒。你们不要,我要。”
文瑜和我对望了一眼,耸了耸肩说道:“随便你!不过我可跟你说清楚,回去之后我们就不再和你们佣兵一路,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别招出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