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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陈年孽缘〔三〕
此时钟鸣的武功已非昔日可比，在武林顶尖高手的指导下，不光内力强盛，指风“嗤嗤”有声，反应速度也不容人小觑，一招使出已经逼迫对手赶紧收招旁移。与此同时钟鸣身上所罩掌力已解，也自然飘身而退。
只见一旁的易慧“咯咯”一笑，已向那人上前施礼道：
“师姐这招‘阴阳怀抱’，果真威力无比。”
没想到对方遭到此挫折，此时正在气头上，只管愤愤的应道：
“小妮子瞎捧什么，看不见我这招已被这傻小子所破，现在已经落在下风。老姐本想试试他的武功，没想到这傻小子竟然有如此大长进，果真应了那一句：士别三日、应刮目相见。至于他现在的师傅是谁，小师妹不会连我也要保密吧？”
“小妹不敢，只是我那杏儿妹妹现在是否安全？”
蒙面女人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休要闲扯，老姐保证她连一根头发都少不了。我如果想害她，何必费事把她弄到这里，你只要把这傻小子武功进展来历说出来就够了。”
“这……这……”易慧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两人武功虽得益于怪老大的指点，但是怪老大老人一直不肯承认双方的师徒关系，只好道：“此事与师姐及其仇家毫无关系，小妹一时也不便细说。只是不知师姐过去口中的‘小主人’，如今为何变成‘傻小子’了呢？”
易空初见师妹一副难言之隐，又听说此事与仇家毫无关系，因此根本不理会易慧所问。她这几年被天下各大门派捧为头领，脾气自然也非往日可比，无形之中养成一种颐指气使的派头，只管转身向钟鸣问道：
“听人说你现在武功已非同一般，我还认为是人家拍你马屁，今日一试果然长进惊人。用句不该出口的话来说，就是师父她老人家亲自操劳，也未必培养出你这等本领。只是不知你现在是要帮你爷爷助纣为虐，还是肯站在你奶奶一边帮大师姐一把？”
钟鸣闻此大惊，立即问道：
“难道我奶奶已与爷爷公开闹翻了吗？”
“那倒还不至于，不过我看那也是或早或晚的事，你想你奶奶的位置现在已被飞天魔女替代，你奶奶能忍下这口气吗！”
“这……这……这……”，钟鸣一时结舌。
“别婆婆妈妈的，帮谁就要说个明白，省得日后我手下打错了人。”
“我是谁也不会帮的。这位前辈你也不想想，一边是我奶奶，一边是我爷爷，你叫我帮谁是好。我帮谁都是不孝，都是罪过，你说我能帮谁呢？”
“既然这样，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千万不要为你爷爷出力，否则你我再见面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钟鸣闻此心中十分不悦，虽知道易空是奶奶门下第一高徒，自身又是带艺学徒，早在她投入奶奶门下之前就已经是武林中著名人物。但是眼下对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很是不以为然。私下不免暗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如果真正打在一起，我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了，本少爷已不是过去那个令人随意宰割的钟鸣了。眼下只是看在易慧姐姐的面子，暂且给你一顶高帽罢了。”
钟鸣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在人情世事方面已经成熟了许多，因此在表面上则恭恭敬敬表示道：
“谢前辈手下留情。”
此时易空手下已将杏儿放出，杏儿见到两人后一下子扑到易慧怀中，酒劲早已失去大半，只是哽咽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易慧为了安慰她的情绪，故意道：“老熟人拿你来给姐姐我开个玩笑呢。”
“这个玩笑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杏儿并不傻，看出其中另有隐情。
易空闻此后两眼微眯，然后狠狠地道：
“要想在江湖中混，自然少不了腥风血雨，你连这点玩笑也经不起，以后如何在大风大浪中过日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多数过的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我劝你不如早做打算，趁早脱离江湖赶紧回家去学绣花织布为好！”
说罢一扬手，原在祠堂内显身的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她特意对易慧道：
“我知道鬼使神差夫妇为了摸清老姐的底细，曾经私下为难过你，老姐确实没看错人，小妹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见到师傅时代我向她老人家请罪，就说徒儿主意已定，不除掉那些武林败类绝不罢休！”
说罢一转身就没了踪影。易慧就此向钟鸣解释道：
“你可看见了，大师姐的‘缩地三尺’功夫不亚于怪老大前辈传给我们的‘转瞬而逝’。看来武学一事无尽无休，除了个人修炼还需要百般巧合，就是这些条件都有了，自己悟性也是一个问题。我虽然也学过此项功夫，但是要想做到和大师姐一样漂亮，还需要有一段时日才行。”
钟鸣为此也颇谓感叹，深知自己的武功貌似什么都会，似乎已进高手行列，实则缺少坚实的功底支撑，私下不免自警，日后要多下扎实功夫才行。
当三人回到客栈时已近天亮，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三人十分困乏，因此各自回房休息。当三人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此时客栈老板已为三人重新买来马匹，马匹虽是一般，三人倒也无话可说。
看天色已晚，再要赶路天黑之前不一定正好赶到下一家客栈，因此三人决定在这里再住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人吃罢早饭，当易慧去支付客栈门板损坏钱时，客栈老板连连摆手，并赶忙解释道：
“有一个蒙面的女人，已经将三位的住宿费用全部预交，小的怎敢再受客官的银子。”
钟鸣也不知道那人是易空还是九天魔女，此时心情不佳，自然懒得去问。走出客栈只管驱马向东走去。路上，三人在一家酒馆停下吃中午饭时，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吃了一惊。刚到酒馆门口就突然被酒馆内一阵吵闹声所惊动，随即看到一个客人被人扔了出来。
钟鸣看那客人不会武功，落地后可能摔的不轻，自己此时也不好闪到一边，不由得伸手轻轻将那人接住，随即将他放在地上。但是在他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人将他扔出来的时，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叫骂道：
“老子扔出去的贱货，你小子也敢接着，真是岂有此理……你不妨连这个接住试试！”
话音方落，就见一条板凳迎面飞来。钟鸣为此勃然大怒，暗自责怪这人做事毫无道理，怎好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伤人？本来想将它轻轻接在手中，恼怒之余竟然迎着板凳一头撞去，准备看看里面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又是何等模样，竟然这般凶残成性？
板凳打在钟鸣脑袋上立时如同朽木一般被他震碎成数块，此举不由得获得里面众客人的一片惊呼，不知从何处来了这么一个高手？钟鸣赶紧向酒馆内那扔出板凳之处一看，立时就傻了眼，那人竟然是哥哥向兴营。与他同桌的还有他那四个老随从。
“是你！”向兴营也颇为惊慌的问道。
“是我，”钟鸣伸手轻抚了脑袋上碎木渣，无可奈何的问道：“原来是哥哥在这里，你不是去找奶奶了吗，怎么还没离开中原？”
“愚兄这是从奶奶那里刚刚出来，奶奶一切安好，你就不用挂念了。只是不知道你身后这位公子与小姐是谁？”向兴营此时眼光闪烁，站起来回答之余，似乎对女扮男装的易慧与杏儿更感兴趣些。
“怎么……你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向公子。四年前在……”不待易慧自我介绍，向兴营突然认出四年前那个让自己出丑的假男人。唯恐她把自己当年的丑事在弟弟面前重新抖了出来，立时打断她的话道：
“原来是奶奶的弟子易慧姐姐，幸会、幸会。姐姐这一身男装更是英俊潇洒，小弟这才领略到如何才叫红颜不让须眉。”向兴营一脸谄笑，只管胡乱吹捧，并向钟鸣继续问道：“与弟弟一块的这位小姐，一定也出身名门吧？”
“要论门第当然非同一般，不过有件事情必须事先说清楚，”不待钟鸣开口，易慧又一次插嘴道：“这一位是我与钟鸣的结义小妹杏儿姑娘，论关系也等同是你的妹妹，你说话可要当心些了！”
“那是那是，原来都是一家人。”向兴营看到易慧将要向自己施礼的杏儿强行拦住之后，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神情十分尴尬，只好自我解围道：“今天不妨由我来做东，大家也好畅饮一场。”
就在向兴营吩咐酒馆伙计重新安排酒菜之际，向兴营的四个随从也纷纷过来向钟鸣请安问好，对同来的易慧则躲躲闪闪，不肯上前打招呼。钟鸣虽感到奇怪，当时也没有在意，只听向兴营此时不无怨气的对钟鸣埋怨道：
“弟弟有所不知，你我兄弟在外叫人很难辨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熟人为了辨别你我，几乎是一见面就给我一二下拳脚。哥哥我可没有你那番功夫，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你要对周围所熟悉的人事先有个说明，免得他们以后再以拳脚加以验证。”
众人听罢不免哈哈大笑一番。殊不知向兴营对弟弟的一身武功颇为嫉妒，私下竟有怨恨之意。他认为今世彭祖所具备的练功方法，原是应该为后人分享的，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反而只成全了钟鸣一人而已。为此私下甚感不平。
吃喝之间，当钟鸣问起哥哥适才为何与人打架时，向兴营则含糊其词的解释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人特不识趣，明明我们五人要占下一个桌子，他却以来的早为名，迟迟不肯让开。你说他气人不气人？”
“在外闯荡江湖，比不得在自己家中，可以任性所为。小弟奉劝大哥以后还是少给外人造成摩擦才是，万一伤及无辜，岂不令人终生不安？”
“哥哥我又不是小女人，哪有这么些多愁善感，谁不叫我顺心，我就叫他难过！”
钟鸣与哥哥谈吐中分歧太大，自己好意劝他，没想到没有半点作用，为此心中很不痛快。所以接下来的谈话双方缺少诚意，在兄弟俩告别时，向兴营方才告诉弟弟，他要去寻爷爷。钟鸣闻此不无担忧的对他劝道：
“休怪小弟没告诉你，爷爷那里可是一个极大的是非窝，一旦卷进去，就连奶奶也救不了你。哥哥最好三思而行。”
向兴营对此劝告似乎有些不信，并道：
“你不要认为哥哥在这四年之内就这么白混了，三年多来我已得到奶奶的真传，并非一般人所能欺负的人。哥哥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爷爷的那套‘鬼魅十三式’，只要能练成鬼魅十三式，我看天下谁还能害我！”
“那也未必！”旁边客桌上突然有一个陌生道士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