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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昭和安秋生合计了半天,都认定这些粮草是被柳伐所劫,劫粮可是大罪,考虑到柳伐不日即将北上,柳伐军中的粮草也是不多,柳伐极有可能会把粮草和今日秦天昭送来的粮草混在一起,想到这里,秦天昭也不迟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一但查出柳伐私自劫粮,并且杀了南狱士卒,柳伐就算是想不死都难了。
安秋生现在身份尴尬,他还不能露面,只能先行回营去了。三千人马出动,自然是有很大的动静,毕竟这是现在冲城唯一的守军,看着大军绝尘而去,冲城之中人心惶惶,大家都以为是蛮子打过来了,有不少百姓都在收拾东西,又准备南逃了。
秋风飒爽,寒星逼人,柳伐带着队伍站在大营门口,严阵以待,看着远方滚滚的尘土,柳伐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终于,马蹄声近了,定睛一看,秦天昭带着亲卫已经在十步之内,尚没有停下的意思,微风抚动柳伐的发梢,柳伐笑的愈发深刻了。
直到秦天昭的马蹄快踏到柳伐身上,秦天昭才一拉缰绳,骏马呼哧一声,扬起前蹄,随后又是嘶鸣不已,柳伐动也不动,只是站在那里,手抚刀柄,他知道秦天昭是不敢踏下来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脾气。
果然秦天昭还是忌惮柳伐,又狠狠的一拉缰绳,结果这马没站稳,倒退一步,差点把秦天昭摔下来,秦天昭此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真是丢人败兴啊!
柳伐营中一片寂静,随即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后如雷的笑声从柳伐的身后传来,柳伐也是嘴角直抽,不知道说什么好,秦天昭的脸没有红,而是变得更加苍白,他真是恨不得弄死这马,柳伐也不管他手底下的士卒,果真是混蛋之极,更令秦天昭生气的是,冲城的兵马也在偷笑,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听到周围的笑声,他杀意凛然。
笑声终于缓了下去,秦天昭刚要开口,此时柳伐转过头去,开口笑骂道:“笑什么笑,有意思吗?”
本来这些士卒都是笑够了,听到柳伐这么一声,又吃吃的笑出声来,故意的,柳伐绝对是故意的,秦天昭生怕被柳伐气死,赶忙跳下马来,准备说正事。他拔出长剑,冷声道:“昨夜粮仓有一大批军粮被劫,数十名押粮官兵被杀,劫粮者手段凶狠,人数不少,柳将军,我等要查探贼人,还请柳将军见谅!”说着就挥挥手,马上大军就朝着柳伐碾压过来。
柳伐哈哈一笑,随即定睛看着秦天昭,大喊一声:“慢着,秦将军是说我军中藏匿贼人?”
秦天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伐,阴险道:“柳将军,例行公事,有没有一查便知,柳将军也不必动怒,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他说到这里,马上就对后面的士卒使了个眼色,这一卫人马便要冲进营中,只是看他们的脸色,不像是搜寻贼人,而是更像一群活土匪。
柳伐大马金刀的站在营口,堵住了这些士兵的去路,这些士兵得了秦天昭的命令,自然不会把柳伐放在眼里,平日里他们也是骄横跋扈惯了,冲着柳伐竟然伸出刀来,柳伐手底下的人也没有闲着,青云飞手下的三百蛮族军自不必说,便是七百南狱军,也是抽出刀来,虎视眈眈。
秦天昭很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他眼中虽然有很多的不悦,但是心里别提有高兴了,他也抽出剑来,指着柳伐喝道:“柳伐,你要造反吗?”若是柳伐说不出什么来,秦天昭就在这里彻底歼灭柳伐的这些军队。
柳伐笑笑,不屑的道:“秦将军,你要查营,也行,若你查不出来,怎么办,我手下这一千多兄弟,不受窝囊气,竟然被自己人信不过,现在大敌当前,呵呵……”柳伐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么一说,不仅是柳伐军中的士卒,便是冲营的士兵也缓下了动作,有些复杂的看着秦天昭。
“难道军粮被劫就是小事吗,难道要让兄弟们饿着肚子上战场。”秦天昭不甘示弱,他也是有一副好牙口,多说无益,眼看没有多少人愿意上,秦天昭自己带着人就要往前冲。
“我看谁敢……”柳伐怒发冲冠,手中的渊刀一动,地上多了一道深痕,秦天昭一怔,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柳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当反贼,你身后的这一千弟兄都会成为反贼的!”
“与其这样窝里斗,还不如反了算了,娘的!”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句,后面的人都开始附和起来,眼看局势有些弹压不住了,秦天昭毕竟年纪不大,他也有些慌神了,不过他是倔性子,看着柳伐营中的嚣张,他心里闪过一丝烦躁,杀意十足。
正是此时,柳伐开口了,他挥挥手,后面都静了下来,他看着这一千士卒,心里多了一分感动和满足,他仔细的看着每个人期待的眼神,他又过转头去,看着秦天昭,平静的道:“秦将军,我等不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但是我等不受屈辱,这营你可以查,但是若是查不出来,呵呵……”柳伐脸上露出一分邪恶,手又摸了摸渊刀的刀柄。
听到柳伐这么说,秦天昭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柳伐该不该查,可若是不查,中了柳伐的计怎么办?他又不想就这么跌面子的走了,一天两趟,什么都没做到,反而被柳伐侮辱,他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就这么僵持着,秦天昭也不愿意走,就在这时,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个“日月”的人,他飞快的走到秦天昭身边,对秦天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秦天昭脸色一变,随即转身上马,看也不看柳伐一眼,对着冲城的兵马大喝一声:“回营!”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冲城方向就急急的跑了。
柳伐觉得不太对劲,有什么事情能让秦天昭脸色变成这样,他马上派人下查探,以防事情有变,冲城的人马看到秦天昭绝尘而去,也是一呆,心里都是一肚子牢骚,这算个什么事,白跑一趟,什么也没做,丢人现眼。
没过多久,军中斥候来报,尘关被破了,怪不得秦天昭脸色那么难看,此时柳伐的脸色更加难看,秦文给他的命令是去尘关,可是现在尘关一破,他要是北上,就会很危险了,原因与他,若是尘关不破,柳伐北上和这些蛮夷还有一拼之力,不过现在他若是去了尘关,就只能孤身作战,并且是深入敌后,没有任何补给,这样做和找死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事情走到这一步,柳伐实在是进退两难,让他守冲城,且不说他愿不愿意,便是秦天昭也不会遂他的愿的,此时他不得不和青云飞一干人去商量一下了,很快柳伐帐中就坐齐了人,他们也都停柳伐说清楚了情况,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何去何从,柳伐实在是很难做出一个选择。
冲城之中,耿昶卫也回来了,尘关已破,他再去尘关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现在尘关唯一没破的就是磨石岭了,磨石岭上士兵也不是很多,而且现在情况危机,纵然磨石岭天险,如今也是守不了多久了,岭上虽然一时难以攻下,但是粮草不多,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他们现在是突然也突围不出去,等援兵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岭上的士兵虽然不多,但是千八百人还是有的,这么下去,这些人就算不被蛮夷赶尽杀绝,也一定都会饿死在岭上的。
仅仅两日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耿昶卫也是有些感叹,秦天昭和安秋生毕竟还年轻,他们做事还是缺少火候,需要时间的历练,倒是柳伐,实在是个狠角色。不过,耿昶卫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对付柳伐,就不会向秦天昭他们这样吃力了。
柳伐在营中没有商量出什么章程,正在苦恼,突然传令官跑进来道:“将军,耿将军回来了,他让你速去城主府。”
柳伐一怔,随即让传令官先行下去,随即看着众人,开口问道:“耿昶卫这个老狐狸叫我,你们怎么看?”
辛和脸色担忧的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老狐狸怕是要让我们北上啊!”蒋百宴也面色不太好,他也点点头随即道:“我看也是,将军小心一点,这老狐狸可不像秦天昭那么好对付。”
青云飞脾气最是火爆,他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对这些也最是讨厌,他看着柳伐就请求道:“将军,可不能让兄弟们白白去送死,这得想想办法啊!”
“废话,将军自然不会让兄弟们去送死,不过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你能不能先别吵吵。”辛和翻了一个白眼,很不满的对青云飞说道。
柳伐沉声片刻,随即决定先去看看情况,他又骑着他的那匹马,进了冲城,城主府里,只有秦天昭和耿昶卫两人正襟危坐在前厅,他们看到柳伐进来,都是隐隐有一分笑意掠过,说不出的阴险。
柳伐微微一抱拳,对着耿昶卫微微一笑:“耿城……将军回来了。”柳伐说了一个城字,随即看了看秦天昭,看他脸色变也没变,就像没听到一样,他心里突然一沉,事情果然不太妙,按秦天昭往日的性格,他至少会变一下脸色,不过今日看来,却是变得沉稳了不少。
耿昶卫仿佛也是没有听到柳伐话里的停顿,他也咧嘴笑着,示意柳伐先坐下来,随即道:“柳将军来冲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柳伐笑着道:“是啊,来了几日,不过今天才拿到一些粮草,唉!”随即又看了看秦天昭,秦天昭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倒是耿昶卫多少有些尴尬,他喝了一口茶水,微微遮掩了一下,随即又严肃下来,对柳伐道:“南狱全面吃紧,尘关已破,柳将军,粮草已经到手了,你必须马上赶到尘关去,拖住蛮夷,联合那里的军队,等待大理的援军前来。”
“呵呵,我手底只有这一千人,您不是在说笑吧!”柳伐脸色一寒,还能笑出声来,已经是忍耐到极致了,他敲了敲茶杯,嘴角似有嘲意。
耿昶卫哈哈一笑,走到柳伐身前,笑眯眯的道:“柳将军哪里话来,老夫怎么会让你去送死,尘关虽破,可是还有许多地方还在我们手中,比如磨石岭,就是广平直道,蛮夷现在不是还没拿下来吗?”
柳伐白眼一翻,若是广平直道都被打下来,他们就只能待在冲城等待蛮夷大军压境吧。柳伐知道他说不过耿昶卫,何况自己待在这里也什么也做不了,他眼珠一转,随即道:“将军,我北上,也可以,不过我军中粮草不多,还请将军多调一些过来。”
秦天昭脸色又不好看了,昨日他就送去了不少,今日柳伐竟然又开口,他心里也是清楚,安秋生营中的粮草定是被柳伐所劫,不过现在在没有证据,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淡淡的一笑,提醒柳伐道:“柳将军,早上可是我刚刚给你送过粮草了啊!”
柳伐点点头,随即道:“是啊,我知道,可是不够啊!”随即又看着耿昶卫:“耿将军,还请再给我调一些粮草,此去北上,还不知道怎么样的结果,还请将军不要太吝啬啊!”
听到柳伐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耿昶卫也只能点点头,此去北上九死一生,就算是给他们的断头饭了,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切都谈妥,厅中的人突然都放声笑起来,虽然笑得不同,总算是没有不欢而散,不过其中的冷意和杀机,让这个秋天有些更加的冷了。柳伐起身告辞,他能感觉到背后刺骨的寒意,不过他浑然不惧,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呢?
耿昶卫答应的如此爽快,反而让柳伐心里生出一些疑惑来,耿昶卫不是秦天昭和安秋生,耿昶卫是个明白人,他不可能猜不出安秋生的粮草是被自己所劫,自己北上是九死一生,耿昶卫又怎么可能会浪费一大批粮草。
柳伐皱着眉头,在路上想了许久,也没明白耿昶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回营之后,与辛和三人说清了今日之事,蒋百宴最是沉着冷静,他明白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不过青云飞就不一样了,他气的在柳伐帐中骂过来骂过去,不是问候耿昶卫的母系亲属,就是问候秦天昭二人的母系亲属,辛和实在听不过去,给了他一脚。
“将军,这其中似乎有许多不对啊,耿昶卫老奸巨猾,又怎么会轻易给我们调粮?”一脚踢过青云飞之后,辛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柳伐。
青云飞瞪了辛和一眼,随即满不在乎的道:“那有什么关系,这贼老头若真是不给,我再去劫他一次不就行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北上,实在是没什么活路啊……”
“等等,你重说一次!”蒋百宴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对着青云飞开口了。
柳伐和辛和相视一眼,先看了看蒋百宴,柳伐问道:“百宴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蒋百宴点点头,随即又指着青云飞道:“若我所料不错,青云飞刚才说到点子上了。”
“说,说什么?”这下又轮到青云飞摸不着头脑了。他疑惑的想了想,随即一字一句的道:“那有什么关系,这贼老头若真是不给,我再去劫他一次不就好了……”
“对,就是这一句……”蒋百宴突然站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众人,随即道:“青云飞劫了安秋生的粮,安秋生军中已无粮草,安秋生与耿昶卫又是翁婿,耿昶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我是耿昶卫,我必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届时耿昶卫既能削弱我军,又有了理由,说是我等没有保护好粮草,又或者粮草无粮!”
说到这里,蒋百宴停下来,又对着柳伐道:“将军,这是我能推测到的最好的结果了,若粮草被安秋生劫走,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总是会吃亏的,再者说,我军离去时,那批粮草怎么办,若是被发现,简单来说,我们带不走,若是被安秋生拿走,我等不日即将断粮,将军,不要忘了,安秋生也要北上的。”
柳伐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得蒋百宴说的有道理,此时就是青云飞也不得不色变,辛和脸上也是一脸后怕。
“百宴兄高才,若非百宴兄,我等怕真是要中了那老贼的奸计了。”柳伐赞赏的看着蒋百宴,越发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其实在蒋百宴眼里又何尝不是,柳伐听到自己刚才的分析,丝毫不变脸色,可谓神勇,再者,柳伐有枭雄之志,此后定是前途无量。
蒋百宴连道了两声不敢,随即又端坐在位子上,静待柳伐的吩咐。既然猜到了耿昶卫会在路上下手,柳伐又和三人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