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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章 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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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出了这个军营,我们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我们没有家了……”

    另一个人喃喃自语,言语中满是苦涩。

    柳伐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有些伤感,上原,多么遥远的地方。他摇摇头,似要甩去心中的不快。

    此时另一个士兵突然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去杀蛮子?”

    “是啊,将军,我们何时去杀蛮子?”

    几个士兵都异口同声的问道,脸上满是希冀。

    “很快,很快,我们就会把蛮子赶出去的!”柳伐笑了笑,一脸笃定和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看着这些士兵,柳伐心中满是苦涩,他们此生最大的愿望,或许就是杀蛮子,杀尽蛮子!

    柳伐又与众人寒暄几句,随即便出了哨卫,走了许久,又回过头去,只见那几个士兵又站的笔直,如同一座丰碑一样,在狂风中屹立不倒。

    即便是天崩地裂,山河破碎,这些士兵依然会冲在最前面,为了他们的尊严,为了他们留恋的故土去战斗,他们是最为坚强的长城。

    金戈铁马岁月,十万妖兵阵前。

    大夜漆黑,墨染乾坤,在尘关的一处小山,似有万家灯火燃气,走近却又是一片刀戈之声,寒厉之气。

    数万人在那里修整,中军帐前,一柄大旗冲天而起,迎风毅然不倒,赫然是一个“骆”字。

    骆行天依旧未睡,他又开始仔细琢磨柳伐的话来,秦天昭都来到了这冲城,而且麾下也只有数千人,秦文怎么会放心自己的儿子来这里,或许柳伐说的是对的,南狱真的出了问题。

    秦天昭被他安排在了别的地方,毕竟他的身份要紧,自己也是不得不谨慎一点,最关键的是,在他看来,秦天昭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如同这十月深秋一般,他历来又是反感这些,所以从来没有退出过尘关,也远远的脱离南狱的是非之地。

    “蛮子们还没有赶过来吗?”骆行天似乎是写画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案下一个斥候跪在那里,向骆行天汇报着消息,脸上满是尊敬。

    “回禀将军,索射大军正在全力朝着这里越近,估计也就是一两日的时间,蛮子们一定会追上来。”

    骆行天点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道:“前面就是金水了吧!”

    那斥候马上道:“是,前方就是金水!”

    “行了,你下去吧!”骆行天放下了笔,淡淡的道。

    待到斥候下去之后,骆行天又翻开了行军图,一脸的复杂,喃喃道:“金水……金水……”

    金水,在南狱也算是一条大河,只是在这一段却是稍微平坦一点,易于渡过,不然在上游,湍急的水流足以冲刷千斤的巨石。

    一日之间,果然索射追到了这里,骆行天却是已经早就渡过大河,在河岸的另一边,看着索射的大军朝着这里冲过来。

    骆行天是不会轻易让索射从这金水中过来的,无数的弓兵早就在河岸处等待索射许久,另外几十台简易的投石机也早已架起,这里很难找到那种巨石,况且这里的树木并不是那么的扛压,但是这里的碎石块却是不少。

    “咯噔……”

    索射大军终于到了这里,只是他定睛一看,心里却是有些发冷,水势虽是不大,但是却不是走就可以走过去的,还需要借一些小舟,竹筏,可是河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湍急的水流,时不时还冒出一条鱼来。

    “呵呵……”骆行天嘴角一咧,开心的笑了,他虽然看不到索射的表情,但是他能猜到索射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他就坐在那里等待着,看着索射怎么渡河。

    索射看到对岸的大军,恨不得飞过河去,与这些士兵决一死战。他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对岸一座虎皮大椅上的骆行天,只是距离太远,箭矢根本射不到那里。

    “就地取材,砍造木筏,强渡吧!”索射说的没有什么底气,只是想着佯攻一下,一声令下,大军马上动了,骆行天就坐在那里,也不做任何行动,只是默默的看着对面的蛮子急急忙忙的砍树,准备铸造木筏。

    蛮子们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很多的木筏已经建好,随即就开始试水,看到蛮子的木筏终于建好,骆行天也是会心的笑了,终于等到他们了。

    一艘艘木筏开始朝着横渡,朝着金水的这边一步步的过来,骆行天喝了一口茶,垂着头,并不着急,用手敲打着桌案,坐在那里仿佛是祭拜河神一般别扭,事实上就算不是祭河神,也绝对差不太远。

    慢慢的,虽然水势湍急,但是这些木筏还是走到了河道中央,索射看到骆行天并没有什么动静,心中一沉,知道骆行天不会这么轻易让这些士兵走过河岸,他满脸冷淡,却是没有一丝惋惜。

    终于骆行天动了,他挥了挥手,接着战鼓擂响,河岸这边的士兵满脸的煞气,开始操作投石机,不断有石块朝着河道中央飞去,这些石块虽是不大,但是却是非常的多,几乎没有石块落空,大多数的巨石砸到了这些蛮子的头上,虽然很少有木筏被砸沉,但是被砸的头破血流的人绝不在少数,不少的蛮子都被砸的沉入水中,如同昙花一现,只是飘过一道水花,挣扎一下,随即就没有了踪影。

    看着这些蛮子不是被石块砸死,就是被砸的掉进河里,骆行天脸上才又是多了一分笑意,不过他并不满足,在岭上被这群蛮子困了许久,他心里的怨怒早就到达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再加上柳伐所说的蛮子屠城一事,骆行天心里恨不得杀光他见到的每一个蛮子。

    “退吧,撤!”

    索射挥挥手,瞬间鸣金收兵的号令响起,方才带兵冲上去的统领瞬间听到军令,随即就开始下令撤退,方才也是碍于军令,他只能带着士兵冲上去,眼看着手下的弟兄们不断的死去,他也是急的眼红,终于等到了军令,只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还在指挥着撤退,这时在河岸这边射出了一支利箭,他嘴里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只是他已经来不及说了,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胸口,只见前胸多了一个箭头,扑通一声,他也跌进了河中。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河道之中除了失去方向的木筏,还有就是一片血红,染得河道猩红无比,数百人没有一个存活下来。

    数百人都死在了这里,强渡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索射看到死了数百人,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变化,从这里是没有办法走了,只能另想办法了。

    他看了看还坐在那里的骆行天,眼中除了寒冷,没有一丝表情,他也不犹豫,马上就调转马头,一声爆喝:“撤!”

    随即大军变队,这里的蛮子尸体也没有人去处理,索射准备带着人从别的路上走过去,南狱的路还是不少,最起码到冲城还是有好几条道的,这次他并不算输,不过下次见面,这次的账还是需要清算的。

    骆行天看着这些蛮子从这里撤走,也是微微撇了撇嘴,看到索射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撤走,他也是感到了压力,不愧是老对手了,虽然在磨石岭下失了计较,但是他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也不从这里强攻,白白丢了性命,就这一点,还是值得骆行天称赞的。

    既然索射已走,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下一次,便是如同索射想象,决战之时,只是,这也是骆行天所想,他,何曾怕过别人!

    尘关,现在一片乱像,骆行天的强势出现给蛮子们一种巨大的压力,骆行天在金水与索射小小的对决早已传到尘关城中。

    现在的尘关城完全就像是一个蛮子城,里面没有一个汉人,只有蛮子,数不清的蛮子。

    “是时候了吧!”

    柳伐坐在帐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周围的人,青云飞,辛和,蒋百宴,还有卢玄都坐在一旁,满脸肃然。

    “青云飞,这次事关重大,还需要由你牵头,带着手下的弟兄去做,混入尘关。”柳伐看着青云飞,对他是寄予了很多的希望。

    当初他没有跟骆行天一同南下,一方面就是怕秦天昭出现,届时恩怨难断,就算自己能放他一马,秦天昭却是未必会这么想,若是出了内乱,届时南狱真就没有一点机会了。另一方面也是需要接应青云飞。

    几千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总能制造一些混乱,这个节骨眼上,最需要做的就是混淆蛮子的视线。

    青云飞点点头,他也知道,他和手下的数百蛮族勇士很容易就能混进冲城,这也是最大的优势所在。

    “这次我也去,你们做好掩护。”柳伐看了看众人,随即风轻云淡的道。

    众人一愣,随即都是脸色一苦,蒋百宴试探着道:“将军,这军中您是主心骨,青云飞将军一人足矣,何须您亲自去……”

    周围众将都是点点头,此时青云飞也是开口了,他躬身道:“将军莫非还信不过我,我带上手下的两百余兄弟,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一定端了这尘关城的粮仓。”

    柳伐摇摇头,眼中有些复杂,他示意几人先坐下来,随即慢慢道:“此次与以往不同,尘关乃是西南重镇,就算蛮子在这里不会投入大量兵力,想必也不会留一个蠢人在尘关,对于蛮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们一定不会像磨石岭下的蛮子,将粮草放的那么随意,所以,两百士卒看起来似是不少,但是若真是我料想的这样,怕是很难端掉这粮仓。”

    “现在进入尘关城,的确不是很容易,即便是他们的人,也需要详细的盘查,入城之后,或许不会很轻松。”辛和也闷闷的说了一句,这几日他一直在观察尘关的动向,深居简出。

    青云飞皱皱眉,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柳伐怎么说。

    “烧了这粮仓,便很难出这尘关城了。”柳伐看了看地图,淡淡道。

    几人默然,他们都明白柳伐的意思,粮仓一旦出事,蛮子们一定会封锁全城,到时候一旦查出一些端倪,就麻烦了。

    “现在且不说烧了粮仓,靠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蒋百宴摇摇头,也是有些丧气,重重阻力啊!

    “无论如何,总是要试一下的。”柳伐终于也是表明了决心,不能再拖了,他等不起,确切地说,是南狱的百姓等不起。

    尘关城,南狱的门户,位置的重要性自不必提,这座城修了也有十多年了,原本尘关这里是没有城池的,只是秦文的身份比较特殊,对于当年之事,秦文更是耿耿于怀,虽是少武卿没有痛下杀手,但是秦文还是选择了自立门户,这尘关便是第一步。

    西南形势复杂,少武卿鞭长莫及,只是保持着西南的和气,只是现在西北风云四起,少武卿也是怕这里出事,所以暗中派少武恒安推波助澜,也是曹家之人过于自负,否则怎么会上了少武恒安的套,少武恒安虽然没有亲至西南,但是西南的天已经彻底变了。

    “你们这么多人,是哪一部的,为什么来到尘关?”尘关城下,一个身披甲胄的蛮子看了看青云飞,有些疑惑。

    青云飞苦笑一声,随即请这个守城士兵走到一边,悄悄从兜里摸出一些散碎银两出来,随即就是一口极为纯正的蛮语:“军爷,我们原本是这尘关的百姓,原本就是苗岭的,但是这一段时间我们的寨子被一群来历不明的贼寇给毁了,他们虽然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但是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我们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人了。”

    那蛮子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两,又看了看青云飞后面的几十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汉人,随即点点头,微笑道:“原来是苗岭的弟兄们,你们受苦了,这些日子的确有汉人流寇在尘关到处作乱,不过不用担心,进了尘关城,一切都就没事了。”

    青云飞看到那守城的士兵收下银两,也是心中一松,刚刚要进城,此时突然巡城的人马走了过来,大概也有数十人的样子,为首的人看到青云飞和守城的士兵交头接耳,马上脸色一沉,对着胯下马儿就是一鞭,随即走到了青云飞面前。

    那守城的士兵马上把手里的银两藏了起来,随即硬着头皮对着那人行礼道:“木统领好。”

    马上的那人看着这行礼的士兵,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先是点点头,随即淡淡的道:“交出来!”

    那士兵一愣,随即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交出来,木统领什么意思,属下听不懂。”他垂下头去,有些忐忑,青云飞给他的那些银两实在是不少,抵得上他半年的粮饷了,他自是不愿意交出来。

    这木统领眼睛一眯,随即对着这士兵就是狠狠一鞭子,打的他衣服都破了,随即翻倒在地,满脸痛苦。

    “我交,我交。”那士兵吃痛之下,终于把银两交了出来。

    木统领拿到银两,看了看,随即扔给青云飞,淡淡的道:“数目对吗?”

    青云飞心里一沉,随即陪着笑脸,却是不敢多说,只是闷闷点头。

    “嗯,好,说说吧,你们来自哪里,为什么来尘关城?”那木统领点点头,随即开始发问了。

    青云飞脸色不变,接着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那木统领一边听着,一边慢慢走向青云飞麾下的这几十名士兵。

    木统领听得出青云飞的口音,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他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神,似是要看清他们心底藏着的东西,但是这些士兵已经有些木然,他们也与这些蛮子没有什么仇恨,只是因为军令才杀蛮子的,所以眼里并没有一丝杀意,很平淡,如同一个很平凡的百姓一般,只是他们心里还是紧张的。

    突然,这木统领走到了一个士兵跟前,随即很快用汉话问这士兵,青云飞差点笑了,这些士兵平时虽然是学了一些汉话,但是还是很不熟,这个士兵随即用夹生的汉话回答了他的问题。

    木统领点点头,随即也放心了下来,让青云飞带着这些人进了城,青云飞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挤了个笑脸,随即进了城,不过他还是没有忘了那个守城的士兵,他看到木统领慢慢的走远,随即又陪着笑脸走近了这个守城的士兵,把银子挤了回去,他也是怕这士兵心中怨恨,到时候若是出了岔子,那就坏了。

    这士兵虽然是挨了一鞭子,但是还是拿到了银两,心里还是好受了一点,瞬间就对青云飞多了一丝好感。

    青云飞把银子送出去之后,也是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只是数十人的队伍实在是引人眼球,随即他们分成了小队,走的很分散,开始在尘关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