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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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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雷大伟混混沌沌地从南方回来,卦文的意思让他想了一路,就在他下车两脚一落地的一霎那,他开悟了,决定放下所有,安享余生。做了这个决定后,他就把手里的产业一律该交的交,该卖的卖。把所有的来往账目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处理妥当,并拿出近一半的资金作为感激,安抚给了这些年来一直罩着他,帮助他的那些人。从此,这个名噪一时的人物,开始了他与世无争的看似平静的生活。尽管如此,他的影响力在这个小镇上还是依然存在的。

    听着父亲的问话,雷震雨沉静了一会说:“爸,我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你没往心里去吧?”

    “往不往心里去又能怎么样,你我还不是父子吗,你能知道的我的用心就好。怎么了,想通了,准备要这份工作吗?”听雷震雨这样问,雷大伟心里一亮,觉得儿子可能回心转意了。

    “爸,我知道你为我想,可我不想要这样的工作。爸,你说你挣下的这些钱对我来说,上班还有意义吗?上班为什么?不就是福利和工资吗?这些咱家都不缺,我为什么还要去受那份工作的约束呢?我不如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对社会真正有意义的事。爸,你说呢?”雷震雨平静地对雷大伟说道。

    “那你说说,你打算做什么,只要是你喜欢的,对社会有意义的,我都支持你。”

    “我想走出去看看,看看哪里需要我,看看哪里更需要我们雷家的钱,我要把雷家的钱用到正地方去。”雷震雨说。

    听儿子这样说,雷大伟先是愣了一下,心想,人们现在都在想怎样去挣钱,儿子却在想怎么去花掉雷家的钱。雷大伟思忖片刻后,觉得儿子能很快将几千万元在短时间里花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是要为社会做些有意义的事,于是说道:“随你便吧,但也不能把雷家的钱不当钱地随意扔了,所以我要给你个底线,我只能给你一千万,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但不要做出让雷家丢名誉的事来。”

    雷大伟的话让雷震雨很感动,他感激地望着自己面前这个英武威严的父亲。

    显然,雷震雨的长相是遗传了他的父亲。

    秦慧娟在姚新丽家和李郑一见过之后,秦慧娟的心里就开始有些不安和躁动了。

    半个月之后,姚新丽的父亲姚爱国调到市里工作了,职务是副市长,名列第六位。

    随后,姚新丽的母亲韩萍也顺理成章地去了市政协。

    因为房子还没有解决,母亲韩萍就先陪着女儿姚新丽住在这个县城里。

    距离县里的事业编考试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了,姚新丽也在集中精力备考。那天李郑一在家里吃了一顿饭之后,和姚新丽也算熟悉了,加上年龄都差不多,又都是大学里没有谈过恋爱,两个人在一起时也就有了很多共同的话题。这样一来,李郑一来姚家的次数也就更多了。理由也很充分,不是给姚新丽送参考资料,就是来给姚母汇报一下县里最近发生的一些情况。姚书记走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有人善后,姚书记就把这一切事情交给了李郑一来处理。

    总之每次来都是有一个必来不可的理由。这让姚母心里很是喜欢,常常要把李郑一留在家里吃饭。

    有意无意的,就像走习惯了腿似的,到了周末这两天,李郑一就像上班一样,上午九点一过,准到。同时如影相随的还有一个人,她就是秦慧娟。

    新丽,这个星期李郑一他能来吗?”有时,秦慧娟就会毫不忌讳地问。

    “新丽,你俩到底有没有那层关系?你们彼此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啊?咱们可是同学又是好姐妹,你可不能瞒着我啊!”

    开始她这样问,姚新丽没有多想什么,就说:“慧娟,你想哪去了,他是我爸的部下,和我有什么这个那个的关系”

    “我看不像你说的这样简单,我看他对你有意思。还有,我发现你妈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好像特别喜欢他,想要把他招为姚家的东床快婿吧?”秦慧娟表情诡异地说。

    这些话让姚新丽有些很难为情,就道:“慧娟,你胡说些什么呢,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欢说这些无聊的事。你快说点别的话题,要不就各自看各自的书。我先看书了,你自己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姚新丽不愿意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完就坐到离秦慧娟远一点的沙发上,自顾翻起书来。

    秦慧娟的话没错,韩萍真很喜欢李郑一,包括姚新丽的父亲姚爱国。他们很想让李郑一成为姚家的女婿。这个想法也不是现在才有,早在两年前李郑一到县委组织部工作那天起,姚爱国就把李郑一当做未来的女婿来培养了,经常有事没事找李郑一来家里坐坐,姚新丽的母亲看到李郑一之后高兴的说:“小伙子不错,姚书记有眼光!”

    那时候姚新丽刚读大二,这事也不好跟女儿提,怕影响孩子的学习,同时又怕女儿在大学里恋爱,这边又担心着李郑一身边有女孩子追。于是,夫妻俩暗地里分工,韩萍天天提醒女儿不要在大学里恋爱,姚爱国则暗暗观察李郑一的感情动向,时刻提醒他,岁数年轻正是干工作出成绩的年龄,不要急于谈对象,要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这样才会有前途等等。出门开会或检查工作都把他带在身边,在工作中尽量避免让他和年轻的女性接触。

    那天,韩萍当着姚新丽问李郑一是否有女朋友,其实就是给女儿听的,希望能引起女儿的注意。

    女儿姚新丽也是个听话的孩子,大学四年真的就没有谈恋爱,现在毕业了,又要在本县工作。李郑一也没有女朋友,这让姚家夫妇在女儿与李郑一感情这件事上,似乎看到了一个希望,一个结果。觉得这两年的功夫没有白下。可是,让姚家夫妇没有想到,女儿就在离校的最后一刻,芳心已有了归属。

    秦慧娟看见姚新丽不愿理自己躲到了一边,就也跟着过来了。

    “干嘛呀新丽,我这不就是问问你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我看你俩真的挺配的,你这么漂亮有气质,家庭又好,他呢,年轻有为,长得还这么标致,哪有女生见了不动心的?”

    “你也动心了呗?”姚新丽问。

    “我要是不动心就是傻子了。哎,新丽,你说他能不能知道一些考题?你不说组织部主管这事吗,不管现在谁能让他成为咱俩其中一个人的男朋友,咱俩就会胜券在握了!即使考题上帮不了咱,面试也肯定没问题。不是取两个吗,那咱俩就板上钉钉了!嘻嘻嘻……”说到高兴处,秦慧娟禁不住笑出声来。

    “慧娟,你在大学里不是有男朋友吗,前两天你不还当着我的面和他在电话里说爱他吗?”姚新丽看着兴奋中的秦慧娟问道。

    “那不是还没见到李郑一吗?新丽,你的家庭条件好,他在你眼里可能不算什么,对我就不一样了,他也许就会改变我的一生啊。你就说你们到底有没有事吧,有事我就放弃,再好我也放弃;要是没事,他就是我的了,你一定要帮我。”说着,秦慧娟就抓住姚新丽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嗲声嗲气的撒着娇。

    姚新丽看着秦慧娟,沉静了一会说:“慧娟,李郑一的想法你就不要再有了,这样说你听得懂吧?”

    秦慧娟一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脸失望地说:“新丽,为什么你总是比我运气好呢,我就担心你们之间会有事,还是让我担心着了,我该咋办呢?”

    “你不是说我和他要是有事,你就不和我争了吗?”姚新丽平静地说。

    “谁知道你们会真的有事啊,烦死了,我回家了!”秦慧娟神情沮丧地离开了姚家。

    送走了秦慧娟,姚新丽没有再回客厅,而是直接来到自己的闺房里。自己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太得劲,她觉得有点愧对秦慧娟,因为自己刚才和她说了慌话。其实她这样说,并不表示她心里已经喜欢上了李郑一。从李郑一来送小八哥的那天,她就从母亲眼里看出了一些想法。虽然母亲到现在还没对她说什么,但她知道,母亲总有一天会对她谈起李郑一的。这些天她正在为那场母女对话犯愁呢,假如母亲提起这件事,她该怎样回答呢?如果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母亲肯定要反对,因为父母希望她找一个在机关事业单位上班的,有没有官职并不重要,哪怕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也成。父母只希望女儿有一个稳定幸福的家庭生活,女儿女婿每天同出同进,双休日两人一起到户外走走,一起到两家老人那里看一看。他们甚至不希望女儿会有怎样的富贵。这就是姚新丽的母亲经常给她灌输的一个想法,他们对未来的女婿要求是:相貌一般就可以,但气质要好,要有文化,通情达理,性格温和有制。李郑一就是这些条件全都具备的人。

    尽管姚新丽看出了母亲的心思,也担心母亲有一天会跟她谈起此事,但也没像秦慧娟这样突然的一串发问让她更感手足无措。她知道,秦慧娟有一个大学同学的男朋友,而且已经快三年的感情了。他不想因为李郑一的出现,而毁掉了另一男孩子的爱情,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她更不希望因为李郑一的出现,而让秦慧娟做出一个对己、对人都不负责任的错误选择。

    姚新丽知道,也许自己这样一个善良的谎言能够打消秦慧娟对李郑一的幻想。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秦慧娟面前自己应该怎样对待李郑一呢?她在已经感觉到,李郑一已经喜欢上了自己。

    还有就是那个有着车下之盟的,让她在心底里牵挂的雷震雨。就在此前,她还给雷震雨打过两个电话,可是两次接电话的都是个女孩。之后她再也没有拨打这个电话。考试在即,她没有闲心把精力放在猜测对方的行为和想法上,她觉得等考试有了结果再来处理这个车下之盟。

    现在,人各一方,将来各自的位置在哪里都还不确定,现在把精力放在这方面还有些为时过早。毕竟她和雷震雨还没有迈进恋爱这个门槛。暗恋他,并不是就要爱恋他,在这一点上,姚新丽的理性和理智,是其她女孩子所不具备的。

    但她并不知道,接她电话的那个女孩竟是暗恋雷震雨的一个异姓妹妹——刘今儿。

    “新丽,明天郑一又要来了,明天中午包点饺子吧。”又是周末了,韩萍开始打算明天中午的食谱了。

    “妈,你就别这么做了,这算什么呀?别人会误会的。”姚新丽对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