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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上打斗的五人,听闻华百里这处的异响,交手过招的间隙均是侧目将这处的情况看了个真切。
棕发近卫军士马全有见凤来仪性命堪忧,眼神顿时一亮,睡意全无,眼眸之中似有一股无名怒火。竟是不顾眼前的三个黑衣人,朝着黑衣人丁直射而去。
口中发出一声尖啸,似一匹自傲难驯的烈马,棕色长发在风中飞扬起舞。当看到那金色盾牌时,马全有的眼眸却是从盛怒中逐渐平息,随即一片澄澈,额前几缕发丝在眼前随风飘舞,却是朝着不远处一颗大柏树上望了一眼,隐约可见树上有一人影浮动,而此刻树中人影竟是不顾眼下惊险难测的局面,御风而起,朝北而去。
马全有回转眼眸时,就快到了黑衣人丁的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发出,确不是人间界正常修炼的灵力,而是动用了五行之力,这力量带着一股炽热,正是五行之力中的火之力。
黑衣人丁感觉背后炎炎劲风突起,心中升起一股凉意,心下黯然:“想不到此处竟然藏有化婴境五行修士…”此刻,竟是不顾身后庞然浩大的气劲,运起全身灵力,将灵力从全身喷薄而出,只见那原先的淡绿色雾气,顿时浓郁了好多,雾气随着灵力的激发,四散开来,瞬间偌大的百医院顿时处于一片绿色雾气之中。
场中那些凝神境近卫军士,竟大多不能抵挡这绿色雾气,躺倒在地,哀嚎不止,修为更差些的更是立即丢了性命。而那些元丹境的近卫,立即盘坐在地,运起灵力抵抗这吸入体内的绿色雾气。
华百里浸淫医道几十年,甫一见绿色雾气,就知是剧毒。立马从怀里掏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一红色小丹药,夹于拇指与食指间捏成粉末,灌入怀中婴儿口中。后变盘膝坐地,却也是中了毒。
而此时黑衣人丁受到身后似烈火的气劲,身体猛地朝前一扑,口中吐出一蓬血雨,身体颤颤巍巍,已是去了大半条命了。
只是这黑衣人也是坚忍,竟是有着必死的信念也要杀掉这婴儿,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立了起来,嘴角挂着鲜血,兀自朝着华百里身旁的女娃走去,嘴角居然还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发丝散乱,眼里充满了杀意,而周身的绿色雾气犹在,显得恐怖至极。
马全有见此,口中低声骂了一句:“冥顽不灵。”右手之间突然出现一把清亮古剑,剑身逐渐泛起赤色的光芒,连着剑身周围的空气也变成了红色,朝着黑衣人丁直刺而去。
华百里此时正盯着黑衣丁朝着身旁女娃蹒跚而来,心下正自惶急之间,却见黑衣人的胸膛处透出一条红色细缝,紧接着,细缝逐渐变大,直至最后黑衣人丁的胸膛爆裂开来,血雨混着绿色的雾气在空气中飘摇不止,一个棕色长发男子穿过血雨闪现在眼前。只见此人身着近卫军士的服装,却是看也不看身后的黑衣人丁,朝着北方御风而去。却是去追之前柏树上的神秘之人了。
华百里提到嗓子的心此时才放了下来,但心中却也惊讶不已:“近卫军中,何时出现了这般境界的修士,而且还是具有火之力的修士,更奇怪的是此人竟是不受这散生毒的影响。”
之前平台上打斗的五人,待马全有飞离后。黑衣人乙和丙见此时机,竟是有了逃离的心思,猛力朝黑衣人甲和牛大大攻去几招,急忙朝身后退去。
黑衣人甲似是瞧破了两人的心思,御风而起,拦在了两人的身后,挥出一掌,掌风极大,两位元丹境修士居然抵挡不住,纷纷后退飞去,倒在地上各自喷出一口鲜血,心下惊疑不定:此人竟是元丹境以上的修为,只是为何同是穿着黑衣的黑衣人甲,却为何要与同是穿着黑衣的自己过不去?
牛大大见黑衣人乙和丙受伤倒地,竟是无视了黑衣人甲之前所展示的修为境界,估计是打的来了兴致,朝着黑衣人甲大叫道:“恶贼,就你一人,还不乖乖投降,免得被牛爷爷手到擒来。”边叫边是朝着黑衣人甲冲了过去。黑衣人甲冷哼一声,理都没理牛大大径自朝着东边御风而去,飞的极高,此刻修为的牛大大却是追不上了。
牛大大“咦”了一声,仿佛在怀疑之前黑衣人的境界修为,心下道:“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此刻,一阵清风吹来,却是那绿色迷雾就着风势朝着平台飘了过来,牛大大不时不察,吸入两口,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脚步不稳,嘴里还在喃喃道:“今儿喝的酒,这…这后劲怎么…怎么这么大,老牛我怕是要醉,赶紧运气,免的失了我牛大大千杯不醉的名声。”却是在一时糊涂中,救了自己一命。
次日早上辰时,王都议事大殿内,凤怀古对着殿中百官发了一通脾气,命令此次赏花大会提早结束,并强调了加强古雀城及王都的守卫。待喝退百官后,又再次留下了皇兄凤怀权、国舅南宫悠、国师羽玄然、百医院院长华百里。
凤怀古此时也没了刚才的火气,看着四人,道:“华院长,昨晚的事你亲历其中,先叙述一下昨晚的经过,再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吧!”
华百里简述了昨晚的经过后,又沉吟片刻,道:“王上,昨晚的刺客应是有四人,这四人应是同一伙人,前三人吸引近卫军,分散注意力。最后一人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突施杀招,确保暗杀成功,从最后一黑衣人所使用的功法“轮回掌”及使用的“散生毒”看来,这伙人当是洪荒极地玄冥宗无疑。”
凤怀古“哦”了一声,道:“华院长,昨晚你用仅有的一枚红果丹救我儿性命,本王万分感激。昨夜,你为保护来仪也辛苦了,暂且下去休息调理吧,余事就让国师国舅处理就好!”
等华百里应“是”告退后,凤怀古望着羽玄然道:“国师,在上次议事大殿共商之日当晚,你占卜测出赏花大会期间,公主来仪会有一难,但是又有高人相助,逢凶化吉,此事又是被你测准了…只是不知,往后我儿是否还会遭遇这般死劫?”
羽玄然上前一步,道:“臣不敢妄测公主前程命运,只怕是日后只会对公主不利。”
“哼,若不是你半年前出的馊主意,来仪又怎会遭此劫难,只怕此次其中的某个刺客还与你有莫大关系,是也不是?”此话却是凤怀权所讲,只见凤怀权对着羽玄然怒目而视,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在半年前,因百医院华百里未能治愈凤来仪,并且又请了昆仑南山九天宫宗主南宫煌出山,竟也未能瞧出凤来仪病因端倪。凤怀古召国师羽玄然献策,羽玄然觉的神陆能人异世大有人在,且凤来仪出生当晚的赤色流光又被城中百姓目睹。遂出了一策,在南凤国各州张贴公示:南凤国新诞公主凤来仪突患奇症,诚请天下名医高修诊治,若能治愈,以重宝赤玉剑酬谢!此事各州皆晓,并慢慢的传于神陆各地。
因此大量名医修士前往古雀城,虽也有若干名医修士自告奋勇,但也有心怀叵测之徒混入城中,造成古雀城的混乱,甚至潜入王都城探虚探实,意图不轨。
此事却是被凤怀权落下了话柄。
羽玄然默然不语,却是凤怀古开口道:“皇兄,莫要胡说,国师若有杀来仪之心,来仪于昨晚怕是难逃死劫。”
“王上若忧心公主安危,臣恳请王上把公主送往九天宫,交予我父南宫煌亲自照看。”却是南宫悠出言献策。
凤怀古望了望南宫悠,道:“南宫宗主掌管一宫之事,且九天宫为我南凤国最重要的所在,不容得有闪失,此事不用麻烦南宫宗主。保护来仪之人,我心中已有人选。”
南宫悠看着王椅上的凤怀古惊奇道:“王上心中的人选莫非是近卫马全有?”
此话一出,凤怀古、凤怀权、南宫悠三人相互望了望,似另有计较,而又不好出口。
片刻之后,凤怀古对着羽玄然道:“玄然,昨夜暗杀一事多亏你早先占卜告知,才早早的作出应对,化险为夷。昨日在赏花大会之上听你说起,你儿羽记感染风寒,似得了热病,这孩儿我也很是喜欢,你且速去照看吧,等会我命华院长亲自上门诊治。”
羽玄然躬身道:“谢王上挂怀,臣代犬子谢过王上。”说完,转身离去。
凤怀权看着羽玄然离去的身影,冷哼一声,转身对着凤怀古道:“二弟,你三年前与他在赏花大会上一见如故,一起赏文弄史也就罢了,还封他国师一职,此人来历不清,于我凤家、南宫家终归是外人。你也不要太偏向于他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凤怀古看着凤怀权,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悠悠道:“皇兄所言,我自当谨记。这帝王之术我也是会的,玄然的占卜之术有鬼神之力,不得不倚重啊!”说完,又看向了南宫悠,道:“国舅,你可以说了!”
南宫悠抚了抚下巴的短须,沉吟一会,说道:“我依那日在议事大殿之上我等三人所出计策,在昨晚乔装打扮成黑衣人去试探马全有,不料那个叫牛大大的莽汉一声大吼,倒是惊动了整个王都城,随后我依计一路直往百医院,引的马全有还有那个牛大大一路追来,看他们是否对公主怀有不轨之心。只是在百医院却发现了另外两个黑衣人,于是…”
原来黑衣人甲竟是军部统帅南宫悠,南宫悠在叙述完这件事后,又道:“马全有此人修为高深,且拥有难得的五行火之力,此等人才是一定要抓住的,让他做公主近身护卫,真乃一举两得!”
凤怀古点了点头,道:“那牛大大可有可疑之处?”南宫悠讪笑一声:“那牛大大就是一莽汉,让此人做奸细,怕是只会坏了大事。”说完,南宫悠又是轻笑了几声,似是想起了牛大大那憨萌样。过会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到:“不过昨晚,却是另有高人在场,此人当时隐于百医院柏树之上,在危难时刻,用五行金之力化出金盾,救了来仪一命,可是此人究竟是谁?”
凤怀权此时正紧皱眉头,对着另外两人说道:“昨夜那两个黑衣人都中了散生毒,又无力抵抗丢了性命,不然还能有点线索。不过这两人的其中一人却是马全有近卫小队里的一人,元丹境修士冯东,只是怕这名字也是假的,查不出什么线索。”
凤怀古缓缓吐出一口气,思忖片刻后道:“死去的两个元丹境黑衣人的身份不要去追查了。第一,那个毒士来自玄冥宗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我南凤国与玄冥宗遥遥万里,素来无瓜葛,何以这般狠心杀我爱儿,此事需追查清楚;第二,派人暗中观察新进的近卫军士,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第三,军部仔细检查潜伏于各国细作近来的报告,有关昨晚暗杀事件的内容挑拣出来,继续追查;第四,此次暗杀事件对外保密,对外只宣称王都城进了刺客并已被诛,告知城内军士不要向外宣告透露。若有犯者,诛之;第五,神陆之上能拥有五行金之力的人除西正神及其下酉神、申神、戌神外,人间能拥有此般金之力的人怕是只有西川山脉浩渺峰正天剑派宗主季晨鸣了,若不是季宗主或许也可从他身上得到其他拥有金之力高修的一些线索,只是此事不太好办啊……”沉吟半刻,又说道:“这些事还有劳皇兄及国舅费心了!”说完,凤怀古闭起双眼,背靠王椅,不再说话了。
凤怀权和南宫悠此时怔怔的看着凤怀古,像是突然不认识眼前之人了一般,心下都在骇然:“这王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条理,并且具有这般深远的见识与安排了呢?这还是只会赏文玩史的凤怀古吗?还是之前的王上一直韬光养晦,不予表现,现在忧心爱女而失去的伪装?真是让人看不透啊……”片刻后,凤怀权、南宫悠两人双双应“是”,告退往殿外走去。
而此时,凤怀古的脑海里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在议事大殿之前,羽玄然对自己说的,也就是刚才自己讲的这些话,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突然想起羽玄然最后说道:“此事的疑点在于三个黑衣人之间的关系,若搞不清三人的关系及其背后代表的势力,此案只会是一桩疑案。”
竟是凤怀古早就把南宫悠假扮黑衣人之事与羽玄然说了。
想起此处,凤怀古对着向外走去的两人叫到:“皇兄、国舅且慢。”
待凤怀权与南宫悠走近,凤怀古又问南宫悠道:“国舅昨夜曾与那两名黑衣人交过手,可从交手中瞧出些线索,或者这三个黑衣人之间有无关系。”
南宫悠低头细细回想了片刻后道:“王上,与我交手的两个人黑衣人之间并无关系,但是那两人与那玄冥宗毒士有没有关系,我实在分辨不出来。”
在之后的三年里,南凤国三次派往万里之外洪荒极地玄冥宗的使者或是暗探都是杳无音讯,一去不回;而近卫军士当中也没发现蹊跷可疑之人,倒是马全有与牛大大做了公主的近身护卫,而原先小队里最后的一位元丹境修士接替马全有做了小队的队长;潜伏在各国的细作发来的报告均是各国的国内之事,丝毫没有与刺杀有关的内容;古雀城内的百姓倒是丝毫不知道曾经发生在百医院的这场刺杀事件,只是王都城内的近卫军士在茶余饭后还时常会谈论此事;至于向正天剑派宗主季晨鸣打听消息的事宜也因为对方身份的尊贵而被搁置。
百医院刺杀一案疑云丛丛,等到了神陆1604年的六月底仍无丝毫线索。百医院刺杀一案的资料就此被放入南凤国机密档案中,成了一桩南凤国国家历史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