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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要跟着陈兵去见他们将领,吩咐三人说:“我跟他们走,跟他们将领说明白,你们仨留下,帮道林先生清走乱兵,安定人心。”
逢毕拦住不让去。
李虎便搂着他,在他耳边说:“跟我去干什么,找人救我呀。”见王威也凑过来,又给王威说一遍。
逢毕还是不肯。
这是东夏的世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王威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逢毕你熟悉上层,知道怎么找人救援,我跟他一起,你和熊尊留下。”
李虎用目光威胁他。
他丝毫也不退缩,压低声音道:“阿虎。这一次,我不出城。上一次我就发誓,再有一次,我会与你同生共死。”
他看熊尊也往前凑,攘走熊尊,伸出手来。
李虎迟疑了一下,见逢毕点了点头,肯定他们这是妥协分工,便伸出手,拉上王威。二人大步流星,在陈兵围裹下往外走去。
李虎还在提着那颗人头,周围陈兵虽然围裹着他,却恨不得离他十丈远,他一边走,一边前执人头:“我大夏国有令,尔等交战双方不得抢掠、奸-淫、杀害普通百姓,若有违者,可观此头。”
甚至,他们还上了他们的马。
王威上了马,就有新想法,示意李虎走。
李虎回头看了,僧慧他们好几百人在,摇了摇头。
僧慧追上去,元映春也想追,被僧慧让人拉住。
僧慧追上去,冲进陈兵包围的圈子,大声要求:“李虎。遇到危险告诉他们你的身份。一定告诉他们。”
李虎点了点头,给他郑重抱拳,又骑马路过他,俯身与他讲:“立刻送走元映春,你们也要避一避,他们一旦不敢拿我怎么样,说不定会找你们出气。”
他直起腰就要走。
僧慧明白。
之前他自以为安全,把马天佑等人遣到较远偏僻的地方去了,等把马天佑他们喊回来,也有数十武僧,有护卫力量去避一避。
他大声冲李虎喊:“佛祖保佑你。”
李虎回头笑笑,等陈兵用骑兵跟上,要求说:“跟着我,让你们的人全部退出镇子!”他又一晃人头,众陈兵头晕,有人从后来想偷袭他,王威跟上来用剑指着,把人逼退,他们就横行镇子,把陈兵全赶走,觉得僧慧他们有了时间,从容撤走,这便在层层叠叠的陈兵中往他们的大营去。
走着走着。
一两千的陈兵全在,全裹在外面。
有些陈兵是怕他跑了,有些则是看热闹。
到他们大营不近,二十多里,一路走回去,天已经要黑了。
大营外一群将领早已出来,站成一团,望着,望着。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交头接耳,整个儿束手无策。不是没有人主张“杀”,东夏人再难对付,普通士兵都能杀他们小王爷吗?但是,他们听说这个东夏士兵没跑,反而来了,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拓跋氏脱离了部落,但部落上崇尚巴特尔的精神还在,他们做不到,却隐隐赶到佩服,就连别有用心想杀的千户巴依乌孙,也站着,等着看看这个巴特尔。士兵们已经不是一两千人,更多,有的站在路上,有的站在田野,有的凑在将领们周围,他们有的恐惧,有的兴奋,有的就是为了看看。
有人问:“王爷呢。王爷知道了吗?”
又有人告诉说:“已经有人向他报信了,他已经知道了,也许正在赶来。”
便是这样的大场面。
李虎手提人头,走得从从容容,不时还问王威:“阿威,你怕吗?”
王威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威风,比他当骑将,带着上万人出发攻打东夏渔阳都威风,他笑道:“我不怕,我从来也没有这么风光过。今日就是死了,也值了,在杨二广牛录为卒,我觉得值了。”
李虎笑道:“也是个二货。”
王威要求说:“人头给我,让我也威风一会儿?”
李虎谴责他说:“你要去人头,是怕敌将不由分说上来斩杀提人头的吧。有勇,还要有谋,咱们这一路磨蹭,天都要黑了,我觉得拓跋晓晓王爷的人该来了吧,我们东夏府兵,也会设法营救我们吧。”
王威环顾周围,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陈兵。
他忍不住道:“阿虎。你太骄傲,你只带了一箭人,你要是把咱们牛录都带来多好?他们杀进来,就能把咱俩救走。”
李虎又一次举起人头,大声道:“我大夏国有令,尔等交战双方不得抢掠、奸-淫、杀害普通百姓,若有违者,可观此头。”
陈兵中又有人念叨:“我们王爷还不知道?”
也算李虎有运气,拓跋久兴访贤去了。他听说过雷电闪,此时正在雷电闪的地盘,想见一见雷电闪的首领,说服他投靠自己。他是带着不少兵去的,他以为这样自己一定能见到……为了表示礼遇,他带着兵,但是却在等在雷电闪的地盘,还在跟身边人商量说:“阿英有出息,若是他能打下朱山镇,我要再奖励他一千户百姓。”身边的人也极力拍马,一阵恭维,反倒把拓跋久兴夸沉思起来。
眼下有了陈国上柱国的身份,他的势力膨胀得厉害。
一直以来,那个激励他的目标就在前方悬挂。
如果?如果自己的长子已经堪用,那么这个目标就会提前,自己也敢提前,但是唯一顾及的就是东夏。
如果自己当了陈国的皇帝,和东夏王的旧怨会不会致使东夏的报复?
东夏不再偏向自己,甚至不会中立,直接向陈国下手?
就在此时,他的人找到他,哭嚎道:“王爷。大宝特被东夏人杀了。”他猛地站起来,盯着来人,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阿英不是去攻打朱山镇了吗?难道朱山镇上有东夏兵?东夏参展了!”
来人哭道:“巴特把朱山镇打下来了。进镇后,他看上了一个女子,让人把她带回去,半道上杀出几个东夏兵,说我们劫掠,上去就把宝特杀了,提头示众。”
一阵天旋地转。
拓跋久兴拽过来人问:“那几个东夏兵呢,不要给我放跑了。”旋即他又问:“你们呢。你们在干什么?把他们给杀了吗?”
来人道:“奴才不在那儿呀,奴才要是在那儿,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听人说那几个东夏兵杀了宝特人,口口声声说背后有他们东夏国,我们的人都害怕,只能团团围裹着不让他们走。”
拓跋久兴脸绷在一起,大吼一声问:“为什么不敢杀了他们?给我杀,杀,杀!”紧接着,他阴沉沉地问:“夫人知道了吗?”
来人道:“还没敢去。”
拓跋久兴摆手说:“去吧。然后回来告诉我一声。”
他要来战马,翻身爬上,抖缰就走。
他并不知道,山间的一个棚子里,有人举着一筒千里镜正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