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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人显然坏了风中柳的好事,他的脸上出现了几滴汗水。不过他硬是高昂着头,直视一拳之隔的阳光,傲气的说道:“这个队长,我就要当!”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飞影朝着风中柳的脸上冲过来。
宋情词捂着嘴巴,深吸了一口气,瞪大着眼睛,有些吓坏了。
风中柳向一旁侧翻,跌倒在茶几上。
这可把旁边几个领导吓住了,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阳光一把揪住风中柳的领子,“你配吗你?你敢说你要当队长?要技术没技术,训练的时候经常脱逃。就你这样的人你也配当队长!”几声爆吼,让办公室震上好几震。
“你赶紧把他放开。”风局长气得脸色发绿,大步过来,要松开阳光的手。
阳光毕竟年轻气壮,推开风局长。余欢主任脸色发红,指着阳光骂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违反了校规!”
“去你娘的校规!”阳光瞪着眼睛,扫视了在场的人,“为了让一个企业赞助,就让这种人渣当队长。他压根就不配当队长!”
“你又好到哪里去?”风中柳挣脱开阳光的虎钳,一拳砸在阳光的胸口上,“你不就是投篮比我好一点,其他有哪一点比我牛逼啦?”
阳光拽紧拳头,青筋一点点浮现。就连脸上,那些经脉都能隐约可见。
在大家的惊呼中,阳光一拳打在风中柳的嘴巴上。风中柳往后倒退好几步,撞在桌面上的党员材料,顺着桌子跌坐下来。
宋情词看得最清楚,吓得坐在旋转椅子上。面前那些材料盒子“哗啦啦”的落下,噼里啪啦的砸在风中柳的头上还有肩膀上。里面的材料也随之散落,犹如雪花、也更如冥纸。
“我就把话撂在这,就你这人渣,想当队长,做你梦去吧。”阳光恼怒的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上。
“砰——”门重重的关上,那些领导惊得跳了一下。
许久,风局长才慌忙过去,将他的儿子扶起来。余欢主任与黄辅导员头上冒着气,已经下定决心,要给阳光一个大过处分!
宋情词默默的将地上的材料一张张捡起来,她为阳光感到担心。恐怕他这回不仅队长做不了,而且还会背一个大过处分,跟进学生档-案之中。
阳光恼火的带着篮球开着摩托车出了校门,约半个小时来到老体育中心。一路上都气愤不已,忘记了路途的遥远。
就这样,他一个在篮球场上,投球、运球,希望心中那股怒气随着运动而消散。直到下午三四点,他才感觉到肚子饿了,气喘吁吁的往体育中心旁边的小餐馆吃了饭。
吃饱了饭,他却没有回学校,而是开着摩托车去体育中心北边的“慢调酒吧”,一进去,便是连开好几瓶啤酒,咕噜噜的灌进去。
另一边,风中柳在医院中,进行了包扎处理。别看他有些娘气,但火气可很大,他最反感的,就是别人打他俊俏的脸。
这个时候,他电话响了,他火气的接听,“喂,干嘛!”
“柳哥呀,你让我跟着阳光那小子,我已经找到了。这四五个小时他都是一个人练习打篮球。”
风中柳捂着嘴上的纱布,疼痛不已,大吼道:“我要的是地点!”
对方颤抖了一下,“他都在老的体育中心练习啊。”
“晚上七点,你找点人,带点工具,跟我到体育中心,他应该还会在那里练球。等我逮到他,我打断他的狗腿!”别看风中柳嘴上缠着纱布,可是愤恨显然让他忘记了剧痛。直到打完电话,他才捂着嘴巴,脸上抽搐着,不住的呻-吟。
但是脸上更多的凶狠,随着脸部肌肉的抽搐,更显修罗。风中柳不断的给自己增加火气,一定得振作,绝对不能被这人给压倒!
当经济学系领导们还在商讨如何给阳光记过时候,江西穆独自一人漫步在逸夫楼西侧小河边。
天气阴阴,小河潺潺。逸夫楼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那是学-生弹奏着《kisstherain》。钢琴声融到小河中,哗啦啦的流着,就像人的眼泪。
江西穆走到木质长椅上,环顾四周的景色。小河两岸种上了榕树,榕树很大,四个人合围都抱不动,榕树的枝叶垂下,伸进小河里。从上游漂下的落叶,在小河中沉沉的打着旋儿,又被水中激起的泡沫给掩盖。
他不禁叹着气,掏出手机,翻看手机中的老相片。脸上阴沉沉的,与此时的天气相映衬。
照片上是五个人在打篮球。有三个人在拦着一个人。被拦着那个人,面容有些不清,但是江西穆却认认真真的盯着,并不住的抚摸着屏幕,想要透过屏幕,真真实实的抚摸着那人的脸。
“爸——”
只可惜成了空。下一张图片便是那1996年的新闻报道——“授予副监狱长江城等人为烈士。在此表示沉重的哀悼。”这句话便像一把刀子,穿越时空,透过手机屏幕,深深的扎在他的心房。
将手机放下一边,深深的俯着身子,双手挡住面容,尤其是眼睛。伴随而来的,是身子不住的颤抖。
眼前的漆黑,好似透过虫洞,穿越到1996年。那片枪声之后,一个人倒地,血流大片,对着江西穆,痛苦的说着:“走……快走……要好好活下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又回到了这个小河边。他像是换了一个人,饱含潮气的眼眸透着冷漠,他渐渐的握着拳头,轻轻的说道:“一定要找到这个真相。”
再次对着手机,忍住没有去看那个人,而是将目光对准照片旁边的说明:“二中比司法队。二中的参赛人员分别为——勇遇乐、于家傲、泰常引、关河令,以及队长阳安。司法队有司法局及市监狱组队,队长为江城。”
上面出现的人,相当的重要。他的眼眸有着鹰眼般的锐利,将上面的名字一个个的刻在脑海中。
这便是他要找的“证人”,找到他们,问清1996年发生的事情。
如今上面的名单已经死去两个,还剩下三人。他必须将他们找出来,一个个的问清楚。其中最明显的莫过于市文体局局长泰常引,完全可以找他问清楚。
但是,要接近这个人,有一些难度。即使找到了,他也可以闭口不说。江西穆暂时不想搞出那么多的事端,只能是威胁。
现在不就是有两起命案了吗?如果他能找到凶手,就可以威胁到泰常引,逼迫他说出那时的事情。
他果断起身,往学校外面走——显然要做的不是沉湎于悲伤,而是到那两起现场察看。
此时雨开始淅沥沥的下了,雨打在落叶上,伴随钢琴曲《kisstherain》,独有那么一番趣味而又伤感的情怀。
雨中婆娑,模糊不已的视野里,是江西穆坚强的背影。
江西穆打着的士,走上西洋路,先来到了锋兴园。这是第一起命案的事发地。
他在雨中,仔细的查看这个小区。这个小区建与2000年,经过10多年的风吹雨淋,许多外墙都已经出现了裂痕。
死者是住在1栋,离小区大门有五十米。小区门口并没有保安,公告栏上有许多的广告以及写给小区业主的公告信。公告信上很残破,写于去年,上面大致内容为“小区业主无法达成一致,在更换物业上存在众多分歧。”
小区没有保安,也没有相应的摄像头,那么进出这个小区是十分的容易。
江西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打湿,头发上沾着晶莹的水珠。但是他浑然不觉,手撑着腮帮,不断的思索着——凶手将人毒死后,背着尸体下楼,由于尸体很重,很有可能凶手得扶着楼道扶手。
他走进一栋,从一楼到四楼,不断的打量那扶手。扶手上灰尘盖了有一厘米高,这就是物业不完善的坏处。但同时也是好处,扶手上,每隔一到两个台阶,就会有一处与旁边不同——灰尘的高度。
江西穆试着将手搭在扶手梯,便感到手下的灰尘不停的掉落。
将手拍干净,上面留下一个手掌印。而那高低不同的灰尘高度,就解释得很清楚——凶手确实扶着楼梯下去,留下手掌印。对比两个手掌印,凶手留下的显然要宽一些。表面凶手的手很宽大,经常做苦力的人会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他是凶手,背完尸体到楼下。只要大胆一点,可以将楼道的扶手梯从上之下都擦一遍。显然凶手没有想到这一点,留下了犯罪手印。过于专注杀害,却没有想到之后的退路,定然是愤怒燃烧了理智。
用手机拍下了扶手梯,便出了小区。江西穆打量了四周,如果凶手将尸体背下来,定然是要用车。车子应该会放在——他看到小区门口北侧5米有一片茂密的行道树,如果到了晚上,一定会遮住所有的光亮,车子就放在这。
之后,他打的到河对岸的老二中。沿途,他看到摄像头为两处,上桥与下桥各一处。
调出摄像就能知道过往车辆信息。
来到老的二中,这里果然荒芜了。校门的大铁门还在,只是已经腐烂不已,轻轻一推就可以进去。右手边是三层教学楼,左手边就是篮球场。地皮已经长满了茂盛的草。
他走进去,一直注意脚下。背后,脚下的草被踩得弯了腰。他联想到之前网上发布的照片。照片中清除的拍出凶手沿途留下的脚印——右脚浅,左脚深。
接下来走到篮球场,那里已经被警戒线封住。他没有进去,在外面思索着那奇怪的现场布置——将尸体摆在得分后卫的位置,并且砍下了右手,摆在篮球旁边。
为何要砍下右手呢?
冰冷的雨显然不能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他可以理解,1996年拍摄的二中篮球队,那五人与凶手遇到了难解的矛盾,因而利用篮球做出古怪的现场。
那右手呢?
置于篮球旁边,表示摸不到篮球吗?
他摇了摇头,不能理解。一般行凶,凶手最好是要将现场打扫,防止留下痕迹。移动尸体,是为了表明不在场的证明。这些都是反侦察中常用的手段。也因而,这种不注重现场清理只注重谋杀的方式,更讲究痛快斩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