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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秦凤仪简直就是景安帝的小开心果啊, 便是有些敏锐的大臣都觉出来了, 当天只要有秦探花进宫,一般什么折子, 陛下都能给准了。便是有什么过失, 陛下龙心大悦之下, 也能从轻处置。
于是, 许多大臣倘有事上禀,就会悄悄打听一句:今儿秦探花过来没?
可见秦探花如何简在帝心了。
当然,现在说秦凤仪简在帝心也有些过了,但,景安帝每每宣召过秦探花后, 龙心大好,那也是事实。
秦凤仪甭看官儿不高, 有这样一种能讨陛下开心的本领, 也便够了。
要不说怎么人们都恨佞臣啊,咱们辛辛苦苦、战战兢兢的给陛下当差,还不抵你小子巧言令色的哄陛下开心更得圣心,这怎不叫人恨哪!
但, 恨归恨, 对于秦凤仪, 暂时还真没人愿意得罪他。
就是那说秦凤仪坏话的俩人, 猪头脸的回家,家里一见,早上好端端的出门, 被人揍成猪头回来,没有不问的啊,但,凭家里如何问,都不言。不过,俩人身边都有小厮的啊,家人从小厮那里打听出来是叫景川侯家的闺女秦探花的媳妇给揍的,当下就要找秦家来说理。
幸亏没去!
那俩人也自知是闯了大祸。
尽管不想说,还是与家里说了。结果,说之后,又叫家里给捶了一顿。
简直是蠢!
这两家虽则自家生了这样的蠢才,已是没法子,但,你俩如何会好端端的说这些昏话,再一细问,嗬,前几天与大公主驸马吃过酒。
是大公主驸马说的,大皇子曾与景川侯家的长女——秦探花的媳妇议过亲!
当然,这事不算什么秘密,可当初大皇子议亲时,又岂止是景川侯府的闺女被考虑过,京城十之八九的名门贵女,都被召见过,谁家敢说自家没想过那个位子。
主要是,现在秦凤仪太红了。
他简直是横空出世得了景安帝的宠爱!
哪怕这是景川侯的女婿,可就是景川侯自己,在御前怕也没有秦凤仪这样会讨陛下欢心。
秦凤仪红的招人眼红,大驸马都要酸一酸,这俩没心计的东西,说人闲话偏叫人听到了,你说把两家家长给气的。还托了景川侯给秦凤仪赔了一回礼,两家一人一份厚礼,秦凤仪收了东西,也就说,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他一点儿不会放心上。
心下却是道,你们送礼也送晚了,我都跟陛下说了。
当然,这两家很快收到小道消息,秦探花在陛下跟前把你家儿孙给告啦~两家也没处说去啊,总不能再去问秦探花,你收我们东西,怎么还到陛下跟前告我们哪?万一秦探花再与陛下去说,我悄悄跟陛下说的事,叫他两家知道了,他两家在您这里有奸细。私窥御前,可是大罪!
总之,这两家留下了不少心结。
秦凤仪这里也不与这两家亲近是真的。
大驸马这里的事,还真不是周柏两家同秦家人说的。毕竟,是他们两家孩子嘴臭,没轻没重的去传这等要命的话,又没证据说是大驸马指使。
大驸马这里的事,是大公主与李镜讲的,大公主道,“我已令驸马闭嘴。只是,到底是谁指使的他,一时查不出来。”
李镜道,“终不过是与大皇子一系不睦之人。”
大公主亦是这样认为。
只是,大公主让驸马闭嘴的方式十分有闺蜜李镜的特色,令女官直接把驸马的嘴打肿,再打发人送他回了恭侯府,驸马自始至终,屁都没敢放一个。
大公主府上的事,也不知景安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反正,只做不知道就是了。
这些事,总之,秦凤仪也没吃什么亏,他已是欢欢乐乐穿起送聘使的衣裳,去给他家阿悦师侄做送聘使了。
秦凤仪很是批评了一回阿悦师侄家这送聘使穿的衣裳,“还不如做宝蓝色的哪,这豆青的可真土。”
方悦道,“小师叔您这样的容颜,啥衣裳穿你身上都不土。”
“我不是说自己土,我是说他们。”往边儿上一瞥,“看我大舅兄这样的人才都给你这衣裳衬得减色三分。”
李钊道,“我无妨,我又不打算出风头的。”
“我要出风头啊。”秦凤仪不时的拉拉拽拽,摸出胸前藏着的小镜子整理容妆,道,“我得叫骆先生看看,我是多么的出众啊。”
方悦连忙道,“我岳父又不瞎,他早看到你有多么的出众了。”早听说了,我岳父给你启蒙一年就老了十岁。就因着你,我岳父做先生都做伤了。
不过,秦凤仪还是遗憾这送聘服不大威风。看阿悦师侄那一身绛红的袍子,切,还用金线绣了花边儿,真是骚包,平日里一本正经,内里可是个臭美的。心下暗暗的鄙视了阿悦师侄一回,秦凤仪嘀嘀咕咕的跟自己大舅兄念叨了几句。
李钊挺关心这个妹夫,想着妹夫刚被妹妹揍过,拍拍他的肩,温言安慰他道,“这又不是你定亲,你出那风头作甚。风头本来就该留给阿悦,要是他灰头土脸的过去,人女家不愿意要如何是好?”
“这倒也是啊。”秦凤仪头脑简单,想着大舅兄说得有理,也就嘻嘻笑着不介意穿得灰扑扑一点啦。其实,即便袍子不起眼,也只能更衬得他的绝世容颜更加光辉照人。
结果,秦凤仪这送聘使过去,原该他该是等着骆家人招待的,结果,他自诩为骆先生的启蒙弟子,看骆先生家在京城亲戚也不多,儿子们也都小,他就自发过去帮忙招呼客人啦。秦凤仪还自诩为是两头的亲戚,他家随礼也是两头随礼的。
骆掌院看他跑前跑后的迎来送往敬酒待客,也是无奈了。
忙过阿悦师侄的定亲礼,秦凤仪竟然接到了皇帝陛下给他的一件差使。
秦凤仪还说呢,“庶吉士不是就读书就可以了么?”
景安帝道,“真是笨,朕有差使给你,还不是器重你。”
“好吧,那可不要太难哦。要是太难,做不好,误了陛下的事就不好了。”秦凤仪挑肥拣瘦都说的光明正大。
“放心,好事儿。”原来,南夷几个部落的族长过来陛见请安,偏赶上鸿胪寺现在正接待北蛮的使臣。过眼瞅天儿冷,各国使臣过来,鸿胪寺的人手就有些不够使,景安帝一想,秦凤仪很会交谈,干脆,点了秦探花这差使。
景安帝与秦凤仪说了这事,秦凤仪道,“就是陪着吃吃喝喝呗。”
“也就这么个意思。”景安帝道,“他们过来,难免要要些金帛银米,他们那边穷的很。只要不过头,打发了他们去便可。”
秦凤仪想了想,道,“往年都给他们多少金帛,臣心里得有个数才好。”
景安帝道,“这事你去问一问户部,他们都晓得的。”
秦凤仪应了。
秦凤仪回家就与媳妇说了,他得差使一事。
李镜很是欢喜,笑道,“可见陛下对你看重。”
秦凤仪道,“说叫我接待南夷部落的族长,吃吃喝喝就成了,最后还要赏他们些东西。”
李镜她爹是兵部尚书,对于周边部落国境的事,李镜也略略知道一些,拉秦凤仪坐下,细与他说道,“这南夷州,说是我朝的州土,如今,却仍是由南夷州的各部落族长管着事。他们多是当地土人,读书识字的都少,他们那里,有些部落有自己的文字,有一些还是完全没有文字的。都是一些夷人,不通礼教。每年过来,给陛下请安,得些金帛,就回去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秦凤仪便放心了,不过,李镜还是道,“我知道的,不过是些皮毛,你再去问一问父亲和方阁老才好。”
秦凤仪一向不吝于请教长辈,他这人,很有自知知明,觉着自己智慧是不如长辈的。故而,因着他岳父还在郊外别院,他就先去了师傅那里。方阁老先赞了弟子一句,“不错不错,现在就有实差了。”
“陛下说,就是些吃吃喝喝的事,让我陪一陪。”秦凤仪先与方悦道,“阿悦,翰林院的笔记,你可得给我记齐了,我到时还得把功课补回来的。”
方悦笑道,“这你只管放心,你还是先安个心办陛下交给你的差使。”
秦凤仪道,“师父,你倒是跟我说一说,这差使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方阁老道,“就是些土人,我四十年前在鸿胪寺当差时见过几回,好几十年没怎么见过了。不过,他们每次来,也没空过他们,无非就是赏些金银绸缎,金银这些他们不大在意,略给些就是,五六年前,大概是一两千的样子,丝绸他们很喜欢,这个给上几车,他们也就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秦凤仪道,“那还真是不多。”
“这些土人知道什么,打也打不过朝廷,他们自身也没什么见识,无非是过来磕个头请个安住上些时日得些东西罢了。”方阁老道,“这差使好当。只是,他们有的会说咱们的汉话,有些只会土话,你要去鸿胪寺的四夷馆要个会说南夷话的通绎官过来,就齐活了。”
秦凤仪便知这差使难易了,秦凤仪笑,“陛下果然待我好,把这样的好差使给我,一点儿都不难!”
方阁老好笑,“这是叫你练练手。即便不难,你也要当心,这些土人别看土模土样,鬼头着哪。”
秦凤仪道,“师父尽管放心,我一定小心做事。”
方阁老叮嘱一句,“我也多年不在朝中了,你去你岳父那里问一问,他在兵部,对南夷的事应是清楚的。”
秦凤仪认真应了,他原也要去岳父那里的,第二日到岳父那里打听了一回南夷的事,基本上就是方阁老说的那些。秦凤仪还说呢,“这些人既然仗也不怎么会打,如何还能叫他们占着南夷州呢。”
景川侯道,“他们生活在山里,你大军一到,他们全都躲山里去了。你要是上山,咱们的军队可干不过他们,那深山老林的,他们自幼活在那里,熟门熟路,咱们的人不成。可你走了吧,他们就全都出来活蹦乱跳的。况,南夷州地方颇广,山林无数,这些土人,打也打不尽,杀了杀不完,他们又很识趣,并不死挺着说不臣服。实在生不成这个气,何况,大军一动,得多少钱粮,索性每年给些东西打发了便是。”
当然,景川侯难免又叮嘱了女婿一番认真当差的话。秦凤仪拍胸脯保证,一定把人招待好!
秦凤仪的当差生涯,就由此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