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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兴钰愣了愣神,这的确没有想过。
前半年吴兴钰因为丈夫和儿子死于非命,自己受到凌辱,伤痛过度而以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试图逃避这种现实。偶尔撒开那段不堪忍受的记忆,吴兴钰就拿虐待艾纯纳来出气。后来兴起复仇之念,即使这种复仇摇摇无期,却是吴兴钰改变之前那种生活方式,转入正常人那样活下去的一个支撑。如果江信北所提的疑问真实存在,吴兴钰想到自己和杨生旺的关系就只剩下男女之间的那点生理需要,正如曹满梅说的,旷男怨女的那点欢愉?
这让吴兴钰很恐惧,如果真是这样,即便杨生旺今后升了官,要找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完全可以把自己一脚踹开。到那个时候,自己年老色衰,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江信北走后,吴兴钰一整天脑子都是恍恍惚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江信北安慰自己的那句话“他对纯纳很疼爱的,从他喜欢抱着纯纳吃饭,给她夹菜就可以看出来。”吴兴钰不断地为自己寻找杨生旺不是无情之人,一个喜欢小孩的人怎么可能是无情之人呢?
或许真如江信北说的那样,两个人的【,事情,还是得俩人商量着来。如果心存利用,时间久了,自然能够感觉出来,或许,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
吴兴钰反问自己,如果杨生旺遇到麻烦,自己是否能全力帮着化解,是不是能像想给儿子和丈夫报仇这般坚决?结果,吴兴钰都给自己预设前提条件,这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将心比心,如果杨生旺也是如此想,那现在和杨生旺的关系就得显得不靠谱,得重新定位。
既然杨生旺喜欢小孩。如果给他生个崽女,会是怎么样呢?想着,吴兴钰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很奇妙,情不自禁地继续想下去。
从吴兴钰家出来,江信北到“八珍荟萃”找周凡,周凡不在,和钟维亮闲扯一会,留下字条让钟维亮代为转交。回到赵家,辛惠说姚梦兰早已回姚家庄去了。说不清楚为什么,江信北暗暗松了口气,牵上马,直奔长塘而去。
等着要过年了,各种买卖都会随之多了起来。山里人家,出入不便,江信北盘算,不论是帮人运货,还是自己收货批发。马帮都有很多事情可做,运气好,将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今天得赶到长塘,至少可以早些赶到瓜坪。要不,这一耽搁就是两天的时间。马帮刚刚组建,怎么运作,怎么做事。都需要一个练手的机会,年前多做几笔生意就很好。
刘玉坤和石顺东结伴走村走寨,已经有十来天。冬天的山货不多。两人走的村寨就要宽泛得多。
石顺东前段时间和江信山跑过,轻车熟路,认识一些人,结识几个朋友。之前要考虑自己运货出山,劳心费力,总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不用考虑运货出山的问题,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朋友间,手头拮据的,采用委托方式,代为收购,如果手头方便,有意参与,就给他们下订单,只要有货,有多少,要多少。约定时间,大约半个月来一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事情办得顺,心里也就舒畅多。
因为俩人所收购的货品五花八门,路上不断遇到村民咨询需要哪些物品,哪些物品要不要。人多问题就多,这一点,石顺东懒得具体一一作答,说不上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笼而统之地回答,只要是山上能吃能用的东西,只要分量足够,都要。
或是疑惑地皱皱眉头,或是若有所思地点头走开,或是嘻嘻呵呵地和两人套交情,问货物很少问价钱,刘玉坤理解村寨这些人来询问的目的,只要能换钱,无论什么东西,这些人都会想办法去弄来。
家里穷,刘玉坤最能体会年关难过,年年过。
村寨人家,很少有来钱的门路,平时有个三病两痛,只能靠借贷。年节到来,大人没什么奢求,但看到自家小孩看别人那种羡慕而渴望的眼神,心疼之下,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向别人借贷一些,哄哄孩子开心。如果向大户人家借贷,得承受莫名其妙的高利息,顺利倒还好,利息上亏损还能承担得起,如果一个不顺,年年还息,利上滚利,恐怕就得赔上自家得田产,甚至弄得家破人亡。
即便是亲戚朋友间的借贷,年关临近,也得想办法赶在年关还上,来年手头不方便时,别人才可能加以援手,而且,家境差不多,人家也望着这点钱过年,多少得置办一些年货,给小孩添添新。
现在有人上门大批量收货,是个解燃眉之急的好机会,刘玉坤仿若与前来咨询的人一样打了一针强心剂,能跟江信北做事,每月有几个大洋,做得好,还另有提成,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一年到头,至少不会有文钱憋死英雄汉的时候。
只要肯动脑筋,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
刘玉坤跟着石顺东走了这十来天,什么事情都有石顺东做主,觉得自己好像没出什么力,拿了江信北的钱,心里总有些亏欠的味道。七想八想之下,刘玉坤发现一个规律:路远的村寨,货物多,却限于山高路远,货物价钱低廉甚至赶不上大白菜。路近的村寨价钱高一些,可以自己趁赶集时刻挑着出去贩卖,但货物相对少很多。
想要不觉得自己拿了冤枉工钱,刘玉坤把注意力放在观察了解各村寨的特色物产上,希望能帮上江信北什么,这让刘玉坤若有所悟。
石顺东和刘玉坤回到村里,正好遇到刘贞在溪边洗菜,刘贞见到刘玉坤,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问道:“玉坤老弟,怎么不见信北?”
刘玉坤一直以为,江信北让自己跟着做事是刘贞帮的忙,心存感激。答道:“贞姐,有什么事吗,我和顺东这十多天也没见着信北,要不你告诉我,我们这一两天可能要出去问问信北,什么时候去接货。”
刘贞心里失望,面上却若无其事,道:“没什么事,就随便问问。”
刘贞转身蹲下继续洗菜,刘玉坤留了心。和石顺东分手后,走向江家。
接近江家,有份亲切,又有份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刘玉坤仍然步履坚决地走进江家柴门。
江家很热闹,堂屋里江敬林和几个猎户说笑。江玉致和几个同龄小孩玩耍,不见杨卯几和石莺。刘玉坤本想借口来找江信北,顺便探探江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见那么多人在。不好开口,拿根小凳板坐在大门口,听众人说话。
不大一会儿,刘玉坤听出一点意思。村里猎户最近做了一笔买卖,几千近猎肉卖出去,这几天陆续有猎户来跟江敬林领钱,几乎每家都分到百多大洋。为头的猎户将近二百,比以前任何一年的收入都好,想不高兴都难。
不久。杨卯几出来叫大伙进灶屋吃饭喝酒,众猎户也不讲客气,想必是先前说好了的。杨卯几见刘玉坤坐在门口没动,出来喊刘玉坤进屋。
杨卯几知道刘玉坤跟江信北做事,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情,可不愿在这种事情上无形中把人给得罪了。
“大娘,不了。我是来找信北的,见大爷他们说得高兴,听得出神,没来得及问……”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进来吃饭再说吧。”
刘玉坤出谎话,心跳加快,脸色突然绯红,杨卯几以为刘玉坤讲客气,找的是借口。
刘玉坤家里穷,自卑,本来和人打交道少,和一干猎户更是年龄相差一大截,自然不愿意参合,对上杨卯几的热情,一边推辞,一边后退。最后,干脆不理睬杨卯几的叫喊离开江家,完全忘记前来江家所为何事。
第二天,刘玉坤早早起来,约上石顺东外出长塘。两人从最初跟人约定半个月上下去交接一次货物,算算也差不多了。这事得向江信北汇报汇报,什么时候合适。
两人赶到长塘已经是中午过后,庞老头告诉石顺东,江信北瓜坪去了。是前天走的,现在,还在不在瓜坪就不知道了。
从长塘到瓜坪,一个下午肯定走不到,还不如回西林壁,从西林壁过西流,路途近上三十多里,一个下午,走快些还是能办到。向庞老头要了江信北的地址,石顺东和刘玉坤又踏上回村之路。
马帮的事情没有江信北想象那样简单,这几天江信北和张才景走了几个地方,不是所有的村寨都像西林壁那样,没有能走马车的道路。只要地势稍稍平缓,又没有过多难啃的岩石挡道的村寨基本本村都有马车,一些货物销路有限,货物量自然有限,别说外人进村揽活会受到挤兑,单就本村运输,本村就能解决,关键还是要找到足够的货物量,才会有事可做。
走马车不通的地方倒是可行,可问题又来了,江信北杨友宁和陈义海都不熟悉,打前站就只能靠张才景。因为走动的圈子和方向不同,其实张才景对那些边远村寨也不熟,只不过张才景是这一方的人,熟人比较多,方便打听。
倒是庞振民这里有些好消息,毕竟瓜坪有些货物要送到南河,而又需要从南河进些东西到瓜坪经营。以前因为有土匪当道,不敢大批量进出货物,这几天听说盘门土匪已经被保安营剿灭,倒不妨请江信马帮试试风头。
杨友宁和陈义海没什么事情,陪着江信北去看了看庞振民所说的那块黄泥坡地,种东西肯定不成,江信北也不打算买来种什么作物,除非脑子进水。问题是杨友宁和陈义海弄不懂江信北要那块地做什么。山地虽然离瓜坪镇上不远,也在路边不远,却是个三不靠之地。
江信北暂时也没主意,听庞振民说得时候,江信北考虑的是马帮需要有马厩,需要有人住地方,租别人房屋不发算,买便宜的山地,搭建几间茅草房屋,先将就将就,等条件好了之后再说。现在看看,好像也不行。
三人回到瓜坪不久,已经是旁晚,此时,刘玉坤和石顺东在四处询问江信马帮的位置。庞老头没到过瓜坪,只是依据江信北的交代告诉江信北如果再瓜坪,会住在江信马帮。
江信马帮才组建几天,名气全无,所问之人基本没人知道,提起江信北,更没人知道,刘玉坤和石顺东只好像无头苍蝇,一条街弄一条街弄地自己乱找。
一个个金长兴手下混混听两人说是找江信北,纠集几个兄弟把盯上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