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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间,悬钟城周围了一场暴雨。
山川为秋雨所洗,苍山阵阵,鹰飞草枯,四野之内,气氛肃杀。
赵鹏站在人群之前,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然打量着纷纷扰扰的众人,沉默不言。
他越不说话,就越显得神秘。
只让人觉得,赵鹏仿佛就像是一座巍峨大山,横在赵家大院前方,挡住了众人前往赵家的道路,若想要达成目的谋取赵家的龙蛇淬体丹,须得跨过这座山岳,可此山却不可逾越。
一种高山仰止的无力感,呈现在海本惜心头。
这一次来赵家战书,海家与炼家的高手并没有到来,他们尚且还在路上,须得再过一两天,才能来到悬钟城与众人汇合。
正因如此,海本惜才会在战书当中,写着三日之后再战。
站在海本惜身边的上百个海家与炼家武道中人,实力最高的也不过是玄门一重天的玄者而已,如今面对着气势攀升到了巅峰,浑身上散发着玄师气息的赵鹏,他们怎敢轻举妄动。
于是,赵家大院门口,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场面,赵鹏孤身一人,站在数以千计的武道中人面前,渊渟岳峙,吓得其中那些海家与炼家之人神色大变。赵鹏眼神所向之处,海家与炼家之人纷纷避开赵鹏凌厉的眼眸,竟然无人敢和赵鹏对视!注:字符防过滤 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炼兴!”
赵鹏轰然言道:“你这无用之人战意已丧,胆魄已失,我也不为难你。如今我站在这里,再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可以让身边的炼家之人与海家之人,代替你来找我报仇,你可有这个胆子?”
炼兴连番被辱,就快要丧失理智了,人在癫狂之时,已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不害怕,他竟是要挣扎着站起来,想冲过去和赵鹏决一死战,却被海本惜死死拉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炼兴只得指着赵鹏,大叫道:“谁敢替我杀了此人!”
炼家之人与海家之人无动于衷。
众人都不是傻子,如今赵鹏身上显现出了玄师境界的气势,而两家在场的实力最高之人也不过是玄者而已,如何是赵鹏的对手。一旦听炼兴说的不顾一切杀向赵鹏,岂不是自寻死路?
炼兴见海家与炼家之人无动于衷,气得头顶冒烟,又朝着周围其他武道世家之人大喊道:“谁能将赵鹏杀了,就算我炼家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事成之后,我炼家必有厚报。”
顿时,人群鸦雀无声。
人人目光闪烁打量着赵鹏,却无人敢动手。
赵鹏勇烈无双之名,早已是威名远扬。
当初燧天取火大典之时,赵鹏才只有武者五重的实力,就能以一敌千,击败众多武道实力比他更强之人,甚至临阵突破,实力攀升至武者六重,而且将那些武者七八重之辈,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此等勇烈之人,浑身散发着玄师气势,哪怕是玄师境界的高手,也不敢冒着危险掠其锋芒。
若是丹王炼守空在世的时候,炼家的人情可谓是十分的珍贵,毕竟丹王炼丹的手段天无双,可如今丹王炼守空已经死了,就连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道场都做完了,尸骨已寒,炼家的人情又有何用?
就算炼守空在世,在场的高手也未必会对赵鹏出手。
如果惨烈拼杀一场,在同样都是玄师境界的情况之,谁胜谁负都是未知之数,一旦死在了赵鹏手里,岂不是死得冤枉?众人想得很清楚,和自身性命安危相比,区区一个炼家的人情,算不得什么。
赵鹏见众人不敢动手,眼神更是冷冽,暴喝道:“炼兴,你可知道,你爹炼守空就是死在了我手里?你先前曾说,我打断了你双手双脚,此仇不共戴天,如今我又成了你的杀父仇人,你该如何对我?”
“你……”
炼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将那个实力远超于他的海本惜一掌推开,猛地站起身来冲向赵鹏,神态狂怒,吼道:“赵鹏!我和你拼了!”
“鼠辈!”
赵鹏随意一脚,将炼兴踹得凌空飞起,摔进了人群当中。
砰!
两家之人被赵鹏气势所慑,朝着左右两方纷纷退开,无人去接住之炼兴,只任凭炼兴摔在了硬邦邦的石头地面。
“海家与炼家,简直是一群鼠辈,不过如此!就凭你们两家,也像窥觑我赵家,简直不自量力!”
赵鹏浑身战意激昂,眼中杀机四溢,轰然言道:“我本该将炼兴一脚踩死,再把你们这些来我赵家叫嚣的鼠辈斩尽杀绝。碍于我赵家已经接了你们两家的战书,约定在三日之后大战,如果我现在就动手杀光你们,在场的各方武道中人只怕会笑话我赵家不守约定。念在战书的份上,今日就饶你们一命,好好会悬钟城里修整一番,堂堂正正来我赵家大战一场,方能堂堂正正的死去。只有死得像一个堂堂正正的武道中人,也算是死得其所,对得起你们苦修多年的武道生涯!”
言之意,竟丝毫不将两家之人放在眼里。
对比赵鹏的慷慨激昂与豪勇悍烈,站在城墙之上的赵家族长赵炎,却一直神色担忧闭口不言。这两者身上的气息与态度,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而今日赵鹏所展现出来的态度,与以前赵炎在对待其他武道世家之时,已是截然不同。
“诸位来自于中土七国各方武道世家与武道宗门,远道而来,我赵家本该尽地主之谊,设酒宴,招待各位。可如今大战在即,我赵家已经成了是非之地,不能招待各位,还请各位见谅。三日之后,我赵家大战,各位若是无事,不妨再来我赵家观战……我赵家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天武道中人知晓,我赵家勇武犹存,不弱于百年千年之前!”
赵鹏朝着周围各方势力之人点头示意,旋即凝神看向海家与炼家之人,盛气凌人,说道:“如今你们该送的战书也送了,该丢的脸也丢了,此刻依旧挡在我赵家门口,是何道理?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试一试我赵家的锋芒是否锐利?”
“赵鹏你休要猖狂!”
炼兴受不得这等屈辱,也受不得海家与炼家之人不敢言语的压抑气氛,他似是想要争回几分颜面,怒吼道:“三日之后,我炼家与海家必定血洗你们赵家!三日之后,就是你赵鹏的祭日!”
人死之后,须得年年烧香纪念。
这个日子就像是生日一样,生的那一天是生日,死的那一天自然就是祭日。
“祭日?”
赵鹏淡然一笑,说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不必让你留到三日之后再死,不如让今天就成为你炼兴的祭日,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赵鹏已是朝着炼兴踏步而来。
一些炼家之人见赵鹏浑身杀机,似乎杀意已决,顿时围在炼兴身边,扶着炼兴,推着他转头就跑,呼喊道:“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三日之后再来大战一场不迟,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利?”
炼兴也知道现在不是赵鹏的对手,不再多言,拔腿就走。
海本惜跟在炼兴身边,神色有些深沉。
一阵杂乱的痛呼之声,从后方传来。
炼兴回头一看,只见到赵鹏冲进了人群当中,虽没有施展什么武技与武道秘法,仅仅只是拳打脚踢一番,却已经将阻挡在他前方的海家与炼家之人打得鸡飞狗跳,无人能挡。
赵鹏冲杀而来,如入无人之境。
炼兴突然想起了燧天取火那一夜,赵鹏就是像现在这样,冲进人群里,在千人当中打断了他的手脚。一念至此,炼兴只觉得手脚一阵发痒,脸色更是惨白无比,大口大口喘着起,浑身直冒冷汗,突然间双腿就吓得有些发软,膝盖一歪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海本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炼兴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周人人群见到海家与炼家从撤退,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他们与两家也无多大仇怨,与赵家也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不会挡住两家后退的路途,让赵鹏将他们追上杀戮一番。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炼兴狂奔至数百米外,直到确定自己安全了,才停脚步转过身,远远的朝着赵鹏大喊大叫:“赵鹏你给我等着,三日之后,必取你人头!”
“哈哈哈哈……”
赵鹏早就不追了,在听到炼兴的叫嚣之后赵鹏勃然大笑,环视四周之人,朗声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百无一用的鼠辈,如今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你终究是有一些特殊的本事,现在这个笑话就讲得不错,足以搏人一笑!今日我杀意未决,孤身一人站在你面前,你尚且伤不到我分毫,三日之后我杀意已决,像你这种小鱼小虾,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如今赵鹏身上气势正浓,俨然一尊玄师境界的高手。
气势威压之,实力低微之人甚至被镇压得喘不过气来。
赵鹏这一席话,不仅是说给炼兴听,更是以此弹压在场的各方武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