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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玦没绷住,苦哈哈地笑了出声。
怎么办?娘子太过聪慧,哄人的话全都失效了。
陈望书脑子里却是千回百转,虽然她同颜玦的打算不同,但没有关系啊!到时候她陈望书反了,颜玦还能逃得掉吗?他们那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反也得反!
就凭颜玦这份慎重对待的心,他就比如今上头坐着的那个,要有道百倍。
再说了,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陈望书瞥了一眼颜玦,见他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犟个什么劲儿,美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啊!
她想着,赶紧寻找话题,四处一瞧,便瞧见了右边的书案。
若说左边是颜玦练武功的地方,那右边便像是一个书房。书架上满满当当的搁着书,桌案上还乱七八糟的搁着一些纸,颜玦写的狗爬字,四仰八叉的躺在上头,难看的瞩目。
这个夸不了,陈望书想着,抬头一看,只见那大墙上,满满当当的画着人的像,都是用炭笔画的,宛若真人一般,人的下头写了名字,并且用红线连了起来,标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显然是颜玦用来认人的,这个能夸!
“你还会画画!”
颜玦眼睛一亮,“学过几年,勉强能画一些。”
陈望书点了点头,凑近了看看,这一看,就发现出不同来,在众多画像的旁边,还挂着两幅画像。这其中一幅,用的是传统的仕女图的画法,看画上的题字,应该是颜玦的母亲。
她穿着一身红衣短打,英气勃勃的,手中挥舞着红色的马鞭,看上去就像是武侠剧里的女侠。而在这副像的旁边,还挂着另外一幅。
陈望书一瞧,面黑如锅底,“呐,你果然还是想要我死对吧?”
颜玦慌了神,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啊!
陈望书伸手一指,颜玦这一琢磨,方才琢磨出不对来,好家伙!颜玦母亲的画像下头,摆着一个香炉,上头插着香,还摆着上供的水果点心呢……
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想着把陈望书挂在最醒目的位置,让她感动一二……
万万没有想到,“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颜玦清了清嗓子,觉得今日自己的好运气,大约在宫中已经全部用完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今晚给陈望书准备的惊喜,一个个的全成了惊吓……
“卿卿,玦今晚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的,之前在马车上,有许多事来不及说清楚。咱们日后便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当互通有无才是。”
颜玦说着,认真了起来,他拉开了桌案前的椅子,指了指墙上女大王的画像。
“我身边两股势力,一股在保护我,一股在暗杀我。保护我的人,除了林叔是几乎同我形影不离的人外,还有其他的属下。”
“林叔武功之高,不是我吹嘘自己,同我不相上下,甚至因为出手狠辣,更甚我一筹。那群属下,高梨的那个案子,不过半天时日,便将所有受害者的信息,全都交了上来。”
颜玦说着有些戚戚,“一开始,我以为是扈国公明面上对长子漠不关心,暗地里却派人保护。可后来暗中观察,发现并非如此。”
“扈国公求贤若渴,若是手底下有林叔这般人才,没有道理浪费在废材儿子的身上,而不让他去边关杀敌。我试探过林叔,他说这些人都是我阿娘留下的。”
颜玦说着,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陈望书,“不光如此,我还发现了这个。一个名册,上头的人,上至公卿,下至贩夫走卒。但我来了之后,尚未接触过他们。”
陈望书翻开一看,看了几页,便越看越是心惊。
因为这其中,赫然有她的老熟人,临安府府尹张筠年。
她回想起张筠年对颜玦那像看狗屎一般的眼神……
只想大吼一句,靠!这本书应该改名叫做《大阴阳师吧》!要不就叫《人人是影帝》!
总不能有人,跟她有同样的喜好,喜欢拿小本本写名字,然后一个个的弄死吧!
按照剧情倒推,这些人八成是暗地里能够为颜玦所用的人!
原来的颜玦,同张筠年竟然是勾搭成奸的!
她将那本小册子合拢了起来,递给了颜玦,“你怀疑你的身世有问题?”
颜玦点了点头,“这股势力,实在不是扈国公的废材长子,能够拥有和掌控的。如同那群来杀我的人,实在是太把我看得起了些一样。”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那副画,“不光是你,我怀疑你母亲,也是大大有问题的。你还记得我阿爹说的那个陪葬品吧?还有那千年人参,以及留给你的钱财……”
“你的三个平安扣钥匙,还有我进门的时候,你阿爹给我的那个小铜牌……这些都说明,你的身上的确有很多秘密。”
陈望书想着,突然灵光一闪,“莫非你是遗留在民间的龙蛋?”
颜玦嘴角抽了抽,“什么龙蛋?官家一大把儿子,就算……”
陈望书想着,又摇了摇头,“不对,你生得这般好看,官家就算跟天上的仙女成了亲,也生不出你这么好看的儿子来!”
不是她败坏官家,就那个老白菜帮子,真的是丑哭了……
颜玦脸一红,复杂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随即摇了摇头,“我也这样猜测过。可我母亲以前身边的老嬷嬷说,是她亲手接生的我。当时山寨里许多人都瞧见了……应该不会错的。”
“所以,后来我推测,大约是我母亲的身份,不同凡响,连带着我也金贵了起来。”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看了墙上的人一眼,怎么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呢?
颜玦见陈望书发愣,想了想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摊了摊手,“现在,轮到你了。”
陈望书嘿嘿一笑,认真的说道,“我们陈家男丁,个个忠君爱国,恨不得睡在衙门里,娶官家做妻子;女眷恨不得睡在麻将桌上,给欧神日日唱情歌!”
“唯独一个令人生疑的,是我弟弟,也就是你小舅子陈长歌。我怀疑他是抱错了的,不是我亲弟弟。可我家的老人说了,他屁股上有个胎记。”
“就是那日,你同长歌泡汤饮酒的时候,我叫木槿蹲一旁偷看呢,确实有胎记,是我弟弟无疑。不会上演什么蓝色生死恋之类兄妹相恋的苦情戏……”
颜玦紧了紧衣衫,明明这个密室里没有啥风,他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