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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苍腾身而起,如一只漆黑的大鸟般带着呼啸的风向冷崖逃去的方向追去,同时,周围的各个方向同时传来躁动,听到动静的北帝宗人纷纷以惊人的度靠近,目光如一把把利剑纷纷集中于这里。前日邪帝的来临让北帝宗主和七长老双双受伤,同时闭关七日不出,少主虽未有外伤,但也内伤不轻,也在安静的疗养之中。此种情境之下,北帝宗绝不可再出现什么乱子。
“喝!”凌空一声大喝,炎苍停留在半空之中的双手齐齐推出,一股灼热的气浪在手间凝成,释放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方向略微改变,倾斜着向冷崖的方向推去。虽然屏儿此时和冷崖在一起,但他的目标只有冷崖,却绝没想过要伤到屏儿。屏儿虽然没有惊人之貌,在北帝宗中的修为也只堪轮作中庸,但她的性格在一向沉闷的北帝宗却被很多人青睐,连宗主夫人都对她有着对女儿般的疼爱,被她叫了那么多年“苍伯伯”的他根本不会忍心下手伤到她。
“轰”的一声闷响,冷崖身后的地面被轰起一个大洞,冷崖一直冷醒着神经,注意着四面八方。他的度本就极快,但其实还刻意有所保留,炎苍的这一击轰出之时,他的度也在一刹那间又骤然提升几分,从容避过,然后借着身后的气浪再次将度提升,远远遁去。
冷崖在度之上的天赋曾让楚沧溟都暗暗心惊。又如楚惊天论修为要远冷崖,但若论度却是远远不及,甚至连他的一半都不到,偶尔冷崖暴走起来他更是拍马难及。刚刚轰出一击的炎苍在力量的反作用力下度有了短暂的停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崖在自己视线中越来越远,马上便会消失,同时,他身边又有几道影子冲着冷崖的方向追去。
“外敌侵入,天罗地网!外敌侵入,天罗地网!!”
炎苍静立不动,力灌喉间,一声沉重如钟的喝声被他仰头喊出,遥遥的传向上空及四面八方。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力量,以不可思议的度覆盖了整个北帝宗,甚至穿透了云霄,直达天际……
整个北帝宗都听到了炎苍的声音,各个角落,一盏盏明火被快点燃,上空看去,北帝宗如顷刻间点缀上了无数的星火。同时,一个个的身影在各处显现,封锁住了北帝宗的各个方位。
冷崖手里带着一个人,度依然是惊人的快。他从来没对自己的度丧失过信心,他相信就算有再多的敌人,只要自己倾尽全力,在他们来不及阻拦间逃出他们的势力范围,便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或者在夜幕的掩饰下钻入一个他们看不到的死角,让他们无从找寻。
但,这里是北帝宗,终究非一般的势力可比,他就算逃出了这里,先要面对的,便是那连神级高手都不敢轻易碰触的炎魂沙。
身后,几道狂风在以极快的度逼近着,每一道都带给着他极为沉重的压力。冷崖一手带着屏儿,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破风刃,他知道,自己和屏儿今天晚上逃出这里的希望极其渺茫……或者说,根本已经不存在。他的逃亡,只是在拼,只是不甘心,又或是在奢望一个从天而降的奇迹。
迅疾的风逼得屏儿紧紧的闭上眼睛,在窒息中紧紧的抓紧身边的男子。蓦地,她感觉到身体一震颤动,耳边的风忽然停止了。周围,静的可怕。
冷崖停止了前行,如一把插在地上的冰冷刀刃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身前,面对着四个站在不同方位的老者,左手边和右手边,则是三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两男一女。他们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各个锋利似剑,但他们的身前却仿佛有着一道看不见的气墙,让冷崖在忽然扑至的压抑中停滞了身体,手紧紧的握起。
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可怕。即使是在北帝宗,他们也必定是这里地位不菲的高手。
身后,那一直追赶着他的几道气流猛然袭近,同时将他身后的退路全部锁死,冷崖身体微动,那一直死死锁在手间的破风刃刚要反身划出,忽闻耳边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住手!”
追赶冷崖的三人全部在大喝声响起的那一刻没有任何迟疑的收手,看向来人。围着冷崖的另外几人也纷纷看向声音的方向。
一身黑袍的炎苍从夜幕之中走出,穿过几人,缓缓行至冷崖的身前不远处,冰冷的目光直刺刺的看向他的脸。冷崖头部低垂,眼睛上翻,以更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他的这个动作,让炎苍无法看清他的相貌,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蕴藏着一种让他微微心悸的冷寂,却没有任何的慌乱和惧怕。
“你是谁?”炎苍阴沉着脸说道。堂堂北帝宗,居然被人闯入而不自知,如果他不是从屏儿不寻常的心脏跳动上现了蹊跷,这无疑在北帝宗所有人的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是奇耻大辱!同时,他又对这个竟有能力潜入这里的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从他的年龄上看,这个人,最多也不过二十左右。更奇怪的是,被关在思过阁整整三年的屏儿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而且看情形,他们今天欲准备做些什么,或者……离开北帝宗。
冷崖没有回答他,右手紧握,抓着屏儿的左手更是抓的很紧很紧。他的神识一直在自己的四周游走着,寻找着任何一个可能让他得到机会的破绽。远处,衣袂破风声不绝于耳,他的暴露,惊动了整个北帝宗。能偷偷潜入北帝宗的人,毫无疑问会是一个登峰造极的强者,无人敢等闲视之。
他已经被逼入绝境,而在这里每多待一秒,在绝境之中就会陷入的更深一分。但将他围起的人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要对付其一尚且不易,何况如此之多……他根本无法从他们的合围之中找到任何破绽。
“苍伯伯,他……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这次是为了找到我,才千辛万苦的寻到这里,还不顾命的闯了进来……苍伯伯,他真的只是为了找我,没有其他目的的,你就放了他吧。”屏儿满脸哀求的说道,说着说着,眼眶之中已是水雾蒙蒙。被逼入这种已经不可能逃脱的绝境,她反而平静下来,喊出了这个说辞。她今晚被抓回去最多再多关几年禁闭,而冷崖却是死路一条。现在能救冷崖的,只有这个方法。炎苍是天心堂堂主,在北帝宗威望很高,对她也还算喜欢,她用极尽真切的神情和声音对他哀求着。
“哥哥?哼,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不管他是谁,你该知道,闯入我北帝宗者,要么永远效忠,永世不得离开,要么永不见天日。”炎苍眯了屏儿一眼,目光又转回到冷崖的身上,屏儿的话,他略微相信了那么几分。
屏儿连忙接口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所以,苍伯伯,就让我哥哥也加入到北帝宗好不好?你看他这么厉害,一定会给我宗立下很大的功劳的。我……我之前就是怕宗主会怪罪哥哥的擅闯之罪,所以才想带着他偷偷离开……苍伯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就答应了好不好?”
炎苍眉毛一耸,却没有马上回答屏儿,而是依然细致的看着冷崖。屏儿的话,让他心里被轻微触动了几下……这是个有着惊人天赋,惊人实力的男子,如此年纪能有今天之能力,他的将来必不可限量,若他真的是屏儿的兄长,留在北帝宗之后,来日必成为北帝宗的一把锋利之剑。
一声嘲讽的冷笑从右侧传来,那中年男子目光低沉道:“可笑……屏儿,看来这小子给你灌了不小汤,竟让你如此护着他……他不是别人,是邪帝手下,一个月前在天辰魔武大会上杀了炎正长老的——冷崖!”
周围没见过冷崖的人脸色全部一变,炎苍的神色也猛地黑了下来。冷崖安静如初,没有辩驳,他的沉默,便是无疑问的默认。原本看到炎苍露出细微的动容之色而心中微松的屏儿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在心里苦涩的默念道:“死了死了……这次不光这个大木头要死了,我也要被重重的责罚了……”
她被关在北帝宗思过阁,消息闭塞,以前根本不知道还有冷崖这么一号人,更不会知道他杀过北帝宗的长老,他的讯息,长相,他在天辰魔武大会展露的血杀魔瞳,北帝宗中所有负责情报工作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炎苍冷冷的扫了屏儿一眼,眼神变回于平淡。前几日刚刚让邪帝不明不白的出现于北帝宗,掀起一阵恐慌后施施然而去,今日,又是邪宗的冷崖在他们毫无知觉之下出现在这里,虽然现在已将他逼入绝境,但内心的挫败感却让他这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沉声道:“那就不必多言了,拿下他,死活不论……不到万不得已,别伤到屏儿。”
“苍伯伯!”屏儿心中大急,仓皇喊出。
炎苍声音一落,几道威力巨大的气劲从各个方向直逼冷崖而去,便如几把大锤同时砸向冷崖的身体,任何一个击中,便足以让他重创。冷崖没有在想着逃亡,他左手猛地用力,将屏儿远远的推开,鹰一般的双目之中,闪现起一道疯狂到了极点的杀机……我冷崖既然已无退路,那就让我看看,你北帝宗,要拿多少命来换我这条命!!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胆怯,什么叫放弃,更不知道什么叫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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