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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娜匆匆而来而又匆匆而去,根本没给张扬表达相思之苦的机会,只是告诉张扬,明日他就要挂帅,着手处理这次关系到吴家堡未来的精简大计。
力求培养出入选之士的自豪感荣誉感,用丰厚的物质和妥善的奖惩制度,鞭策他们为了吴家堡这个大旗视死如归。但也要安抚遣散为民的大众的安抚和安置,避免出现“遣散就没有饭吃”的慌乱心理,保证新的虎狼之师诞生期间的平稳过渡。
“颖儿,我想跟你学武。”张扬最后提出要求道。
吴娜看着颇有几分执着之色的张扬,有些头疼地摸摸头道:“你练武功做什么呢。你如今为吴家堡军师,有权调度所有兵马,只需运筹帷幄于百里之外就行,冲锋陷阵不是还有我吗……何况,何况你都多大了,骨骼筋络早已定型,可塑性极差。就算你累死累活,顶多也就是一个废将,上了战阵一枪被人挑飞的那种。我可不想你活得那么窝囊,死的也那么窝囊……”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你那+ 样的习武天才,我也没想过在敌阵中杀个七进七出。可我是是个热血男儿啊,拿起刀枪护在妻儿的身侧,那是我的梦想。你不知道,在泗水河那一战,你是威风了!而我只能远远地躲在后面看着你在刀尖上起舞,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嘛——以后你不许什么阵仗都不要命地往前冲,个人武力在大军面前是非常渺小的。而我会练就一只强军,代替你。”张扬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娜深情地说道。
吴娜嘴唇抽动了一下,嘟哝着嘴白了张扬一眼道:“就会贫嘴……”可她眸眼里里的温情暖意,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张扬见她意志松摇,心里一喜,接着重拳出击:“颖儿,你就别推辞了,我又不是外人……别担心,我还没有自大到学了几天武艺就敢挑战吕布的地步。我就是锻炼身体,有更充沛的精力投入我们的大业,而不至于精力透支,英年早逝……你若是不想那么早做寡妇,你就别答应!”
“吕布?哼,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当年他以大欺小,我打不赢他,而如今我倒还真的不怵他!”听见张扬无心的话,却无意间挑起了她的好胜之心,不由目光如电冷哼道。
张扬以为吴娜还是不肯让步,只好一跺脚,向外边喊道:“晓蝶晓娥,准备香炉贡品,我要磕头拜师!”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旋门关外,旌旗招展,人山人海。两军阵前一人一马,马儿高大神骏,浑身赤红如火,没有半点杂色。男儿伟岸英武,棱角分明的脸颊和着身后招展的披风,映着明晃的盔甲,有种不可战胜的霸气。虽然一人一马,但却有力压千军的气势。
他策马踏过地上或没了头颅,或碎成几段的十几员敌将,眯着眼藐视众生般地“唰”地挥舞手里的戟,豪气地向关隘的敌军阵地叫喊道:“还有谁想来。我吕布在这儿等你们。”
敌军阵地各将领一个个面如土色,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就当她们讶然无声时,吕布身后的千军却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同时士气低落不堪的敌军赶忙鸣金开城,出关迎敌的人马纷纷入撤,吕布大军欢呼声更盛了。
就在吕布策马振臂,奔走在阵前接受千军崇拜之时,突然感觉鼻孔奇痒难耐,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欢呼的千军失去了声音。
吕布尴尬地摆摆手,让大家继续,但心里却纳闷道:“刚才是谁在惦记着我。”
赤兔马入了槽,吕布由护卫解下厚重的盔甲,刚在大帐里坐下喝了一口水,就见高顺掀开拿着一扎纸卷轻步入帐,吕布也不站起,只是淡淡地瞥了高顺一眼道:“你来了。”
高顺在吕布主座前止步,抱拳朗声道:“将军,末将回来了。”
吕布轻轻放下嘴边的茶盏,看了高顺一眼道:“轩辕关那边战况如何?”
高顺抱拳答道:“樊稠将军攻守有度,陶谦、孙坚的人马吃尽了苦头,也没能绕关而过……不过,孙坚父子敢拼敢打,甚至带着人马攻上关隘,我守军死伤也不轻。”
吕布微微差异了一下,然后又端起茶盏,凑到唇边抿了一下,然后眉毛一挑道:“没想到这个孙坚倒真的像头江东猛虎啊……”
高顺看了一眼吕布的神色才道:“将军放心,孙坚陶谦联军见攻不破轩辕关已经折回阳城。如今我们只要破除轩辕关这颗钉子,再北进占据敖仓,切断围攻洛阳的孟津关关东军(关东讨伐董卓的联盟军)与酸枣(地名)大军的联系。同时有轩辕关拖住阳城、颍川、陈留的敌军,构筑备齐黄河,南到嵩山轩辕关的防线,将东边的敌人拖住不得西进。我们就有时间联合洛阳的大军内外夹击,吃掉盟军孟津关一带的主力。等到那时,不用我们再费力,十八镇诸侯也就散了。”
吕布若有其事地捏着下巴想了想,才抬头道:“似乎有几分道理……你的手里拿的是什么?是战报?”
高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马上恢复了清明,答道:“不是战报,而是一份评论。”
吕布听了冷笑道:“是许劭的月旦评吧?之前他骂我不知廉耻,是三姓家奴,这次他又该如何骂我!”
高顺一边展开纸卷,一边说道:“将军,这份不是许劭的月旦评,而是……而是成名已久的枪法大家童渊编撰的当世高手榜,专门评点并排名当世武艺高强的名将壮士。我也是返回途中,看到有人围观传阅,末将就取了一份回来。”
“童渊?我记得他,当年我从洛阳赶回并州为义父……祝寿——还与他的弟子交过手。其中他那个女徒儿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映像……童渊一向不问世事,如今怎么想起编撰高手榜了?想来,他还是比较公允的。”
吕布自言自语说完,才赶忙从高顺手中抓过纸卷,眼神有些灼热在上边搜索者自己的位置。但吕布的脸色越来约难看,最后他将纸卷握成一团,狠狠地丢在地上,破口大骂道:“童渊老儿竟敢如此乱排,我吕布吕奉先怎么只排了第六位?!把他自己排到了第二位,王越排到了第三位,行,他们都是当代大家,我尊重他们,不作异议。可赵云是谁?!他的徒儿,疑问不鸣,竟然排到了我的前头。还有这吴颖儿,也是他徒儿,一介女流之辈,竟也排到了第七位,只比我低一位。还有这张任,同样是他徒儿,第十二位……这不是明摆着接着高手榜,替他自己和弟子贴金嘛!这高手榜明明就是为了他自己编撰的!”
高顺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由着吕布指着他咆哮。
“我吕布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摆弄,我要杀了童渊老儿,方解我心头之恨!”吕布骂完,一挥衣袖愤然地出了营帐。
“什么?!高顺那厮的排名竟然比我高了二十九位,凭什么!我要跟他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强!”高顺路过朱军大帐时听到里面有人在咆哮。
“郝兄弟,不要这样,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必为了一点虚名,这样斤斤计较。”马上有人劝道。
“文远,你的排名也比他低了四位,你就不恨?”
“是啊,是啊,那家伙怎天都板着个脸,似乎欠了他一万两金子似地。他不喝酒,也不许我们喝。他不玩女人,也不想让我们快活。跟这样一个人同在麾下听宣,真是比死了还难受。也不知道将军怎么还把陷阵营交给他带!”
“或许是那厮背后讨好了将军也说不准呢……”
…………
高顺快步离去,寂寥落寞的身影在夕照里显得越加孤独。
“二哥,我的排名比你高十位呢。”一个虬髯豹眼漆黑如碳的汉子骑在马上,指着手里的纸张惊讶地瞪大了眼对着旁边一匹马上长须红脸的汉子喊道。
呐喊声如天雷滚滚,震耳欲聋,旁边两人都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红脸汉子眯着丹凤眼,捋了捋长须,鄙夷地说道:“这种只为博人一笑的无稽排名也值得信?”说完,他就转过头,眯起眼,在马上打起了吨。
黑汉子还想再说,旁边一个大耳宽额,手长如猿短褐装束的儒雅人,摆摆手轻轻地瞪了他一眼道:“翼德……”
黑汉子不满地嘟哝了几句,才带着气问道:“大哥,现在我们要往哪里去?”
大哥目视远方,虽然平淡但自信豪气地说道:“我三兄弟满腔报国热血,天下虽大,我们哪里去不得。”
“可——大哥,我们哪里都去的,但到底要去哪里啊?!”
带头大哥一直前方,朗声喝道:“去前方——到徐州去,我的师弟在那里!然后我们一起去洛阳讨贼,到那时我们三兄弟将变成千军万马。”
然后夕照下,凋敝的官道上黄尘滚动,三人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