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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杀人就是杀人,都是一种罪孽。可是,如果杀一个人,可以得到一群人,那么不用迟疑,杀之可也。
——《写在前头的话》
夜幕悄然降临,洒下一片黑色的宝石。绚丽的华灯闪烁着点点星火,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消散。
午夜,体育场。满目的破败,废旧的器材,掉着漆的钢铁满地都是。
“五爷,最近有些人图谋不轨,肆意挑衅,灌满了满肚子坏水。五爷,不会不知道吧!”一个头上光秃秃的中年人恶狠狠说道,牛山濯濯在朦胧的夜色中分外显眼。刻意将“有些人”说的很重伴随着“咯吱”的齿音,感觉像从地狱里边冒出来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对面的文质彬彬的青年边点着烟,边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别装孙子!我四平平生最恶心的就是敢做不敢当得傻逼。做了,就***老老实实地承认”四平怒目瞪着五爷,伸出右手手指,使劲捣在五爷的胸口处,似@ 要把胸口捅破。
五爷悠悠吐出一个烟圈,依旧笑着,用充满阴恻恻的音调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手指指着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骂我是傻逼。很不幸,四平兄两条都占了。我可以对你做个警告。若果你再不缩回你那颗漂亮的手指头,我敢保证,下一秒钟它就会从你身上脱离,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哈哈”四平怒极反笑,忽然目露凶光“快要死的人,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指摘他人,若果不是你叫五爷,我肯定和你是朋友。可惜,今天我们注定要阴阳相隔。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地头蛇,谁才是真正的天王老子吧!过河卒子,始终是过河卒子”怨毒的声调,将那张脸扭曲的看起来分外狰狞。
“那你再给我指指试试”被称为五爷的人要紧牙关,使劲说道,双目射出阴毒的寒光。
气氛凝固了一瞬间,四周死一般寂静,风吹动衣服呼呼作响。
“哐啷”一个轻微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五爷身后的满脸笑容的彪形大汉肩膀一抖,一把锋锐发光的匕首滑入手中,作势欲扑。
“狂门,干什么这么激动,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遇事要镇定,不要冲动。我们可是始终后发制人的。人家是主,我们是客嘛!”五爷娓娓而谈,话是给刚才抽刀的狂门说的,脸却一直对着四平。
【狂门,五爷手下的得力大将,为五爷当年黑道争霸中屡立战功,为人口蜜腹剑,蛇蝎心肠,看似粗鲁野蛮,实则心细如发。】他深知,当他牢牢捏住刀柄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已经对准了五爷。
狂门斜眼咪笑,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片刀,刀锋与四平若即若离。**间,只见握枪人面对狂门不加掩饰的**裸的挑衅,无动于衷,一双眼睛犹如固定一般,看都不忘这儿看。
【握枪人,厉天,为人古井不波,面色终日阴沉,犹如死潭,微澜不起,就在狂门抓住刀柄之时,迅速探手入怀,举出一把银灰色的锃亮手枪,冷峻以待时】
狂门依旧微笑,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缝,打量着厉天,言语相加“阁下身手好快,不过我不保证你的枪比我的刀快哦!”音调如用糖块哄小孩,希望让对方生出一点空隙,自己好趁机动手。只可惜,动机不太纯,加上语调不善,对方除眉头微微一皱外,他自岿然不动。
两边的小弟望着四人僵持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气氛又一次僵固。
“大家好啊!”杨晓磊从黑暗处的一颗杨树后走出,悠闲的犹如逛街一样,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微笑。
狂门,厉天齐齐一动,都暗自提高了警惕。四平的脸上像结了花一样,赶紧走过去低头低头哈腰地打招呼。“杨副局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你看看,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美丽的景物敬献给您。反倒有一条狗在这儿汪汪狂吠,像是要咬人啊!您可不能不管啊!”见杨晓磊抽出烟,赶紧拿出打火机,淡蓝色的火焰无声无息地窜出,像四平压弯的腰肢对杨晓磊点着头。
吸进一口烟,杨晓磊目不斜视地望着五爷,似笑非笑,五爷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缓缓地伸出的手指,“你想咬他?”伸指划过一段弧线从五爷身上移到身后的四平。
五爷看着四平脸上的微笑,点点头。可是,很快四平就不笑了。来不及擦掉嘴角的缓缓流下来的液体,他疑惑地望着眼前笑眯眯的杨晓磊,“为什么,为什么,钱”虽然四平说话断断徐徐,可是杨晓磊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杨晓磊笑了笑,俯首过去,亲切地望着昨晚一起喝酒,视己为朋友的四平,显得更加友善了,“好朋友,不要以为五十万就很多。记住,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堆废纸。我想,你可以瞑目了。唉!杀人如此简单,扎进去,抽出来,仅此而已。”猛地拔出深陷四平小腹的匕首,无视雪白的刀刃上点点血迹,对着缓缓倒下的四平,晶莹的双手挥一挥做个“拜拜”的姿势。
“结束了吗?”五爷饶有兴趣地说道,长长地睫毛上下飘忽。
“当然。还”杨晓磊迅速转身,匕首的刀尖闪电般直刺五爷前胸。“没结束”杨晓磊的声音与刀身划开虚空的呼呼声交织着飞向五爷。
“唉!人,为什么这么贪婪呢?岂不闻,贪多嚼不烂吗?”五爷不慌不忙地提起双手,紧紧握住杨晓磊握着刀把的手,显是对此有所防范。
抬首,望着长发披将下来遮住眼角只留下嘴角一缕笑容的五爷,杨晓磊眨着眼睛,笑道:“为什么这么聪明,岂不闻聪明反被聪明误。”
“彼此彼”五爷的“此”字尚未说出口,一记大力拳头挂着风打过来,脸部重拳的五爷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右拳如影随形,左拳早已化拳为掌,“呼哧”抓起五爷引以为傲的长发,右拳撩起了滚圆的扇形悄无声息地猛击向胸部。
连绵不断的拳击过后,望着胸部凹陷成盆地的五爷,头沉沉低下,一脸委靡无力。
“是不是听惯了别人叫你爷,这次让你去见见真正的爷,是阎王爷!”接过杨晓磊抛过来的半截烟,吸了一口,骂道“靠,你他妈这是什么烟,又是五毛钱一包。”说完,右脚朝着五爷的头部不停地踢过去。牛皮鞋坚硬的鞋跟与头骨撞击的声音在满眼飞舞的烟圈中美妙响起,不绝于耳。
“你,你是哪路人?”五爷吞吞吐吐,说完咳嗽出几颗牙齿。
“靠!果然是千锤百炼啊!真经打啊!”斜叼着烟,看都不看,猛地抬起右脚,离地大约五分米高,猛地加速下落,五爷直觉得天都暗下来了。“咔嚓”一声脆响撞击音又一次响起。
“杨晓磊,给我买皮鞋!不上千不要!”一脸冷酷的周冰,怜悯地望着鞋底溅了一地的血迹,“颤声道”“我的皮鞋啊!真可怜!”
“笨蛋,白痴,有匕首都不用,否则又省了几张钞票。看着,杀人,是要用刀的,不是光用蛮力的”刀尖精妙地如燕滑翔,“对不起,你慢了”杨晓磊的刀尖在狂门的下巴上冒着寒光,月牙形的刀身宛如一轮新月,映的狂门的眼睛睁不开,“靠,楞什么楞,说的就是你。还动,你还真不怕死啊!”抬手一打,哐啷,狂门的匕首落在地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脖颈处竟然是刀尖。
“对不起。不过,你的手腕也太无力了吧!”几乎在同一时刻,周冰侧身踢腿踢在厉天握枪的手腕。“啪”枪支掉在地上,清晰地声音将目瞪口呆的小弟唤醒。
众人纷纷开始耸动,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片刀,钢棍,以片刀居多。
“唉!真没想到,你们这些没有头脑的人,竟然是我杨晓磊的同类!”杨晓磊忽然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
望着叹息的杨晓磊,两边的小弟愣了愣,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朦胧的夜色像一团稀薄的阴云惨雾紧紧笼罩着杨晓磊,这个瘦削单薄的身躯,犹如层层掩饰不住的浓郁悲哀在包裹着一个受伤的灵魂。
众人刚才想要大干一场的豪情顿时随着这种来自眼前人内心深处折射出来的东西,淡淡的忧伤,或者不屈的灵魂而销声匿迹,只想呆呆地听下去,或者沉默下去。
“用你们的心灵去听听那轰隆隆的飞机声,听听陆路上为正义而忙碌的咕噜咕噜的车轮倾轧大地的声音,更去听听那美妙的很可能马上就浸染鲜血的巨舰的清鸣声。当你们还在用残忍的手段想着如何干掉自己的同类时,他们,那群你们永远遗忘的战士,正在用体内的热血挥洒着热情,去维护你们这些人还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实在是”杨晓磊忽然像是哽咽了一般。
马上要抽泣的身躯忽然一激动,“砰”一拳击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的杨树上,“握紧你们的拳头!我不管你们以前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知道,此时此刻你们是我杨晓磊的同类,是我永远可以依赖,可以凭仗,可以给以信任的朋友!可能,我现在还摸摸不闻,一文不值,可是,我依然为是一个可以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的中国人而自豪”
“越是古老的国度,就越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就越是坚不可摧的刚矛!尽管岁月与历史可能会给它蒙上一层层灰尘,可是当我们用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温柔地、充满爱心与虔诚地为它拭去这层灰埃时,它将更加光芒四射,更加辉光万丈,更加流光溢彩,更加可以犀利地刺进敌人的胸膛!”
“来吧!让我们的双手彼此地握在一起吧!我们都是有血性的人,那么为什么不能用这颗滚烫的心脏去创造一个神话呢?”
望着闪烁着异样色彩并带有一丝深远憧憬的瞳孔和可能是由于激动而悬吊在半空中平展起来看着微微颤动的手掌,那群人低下了头,他们很想用手掌与这个与他们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人紧紧握着手,那应该会是一个非常玄妙的时刻把!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动,四周静悄悄的,好像荒芜的毫无一丝人烟的茫茫沙漠,只有微风在飘动着
不知是谁轻轻地喊了一声:“先生,哦不,将军,我们很愿意跟随您,可您”他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您,伟大的将军,愿意接纳我吗?”
“为什么不呢?只要是中国人,只要都怀着一股热血,我们就都是朋友,就都站在一条战线上。可是,有一点,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将军,我跟你们一样,之时一个有血性大的刚刚幡然醒悟的中国人”
“哗啦啦”一群人拥过来要握住那只在他们心中近乎神圣的手掌。
“喂!大家都轻点轻点,弄疼我啦!可是,将军,我们该怎么联系您呢?我们可是跟定您了啊!”诚恳夹杂着微微呻吟的声音从先前的那个打破沉默的人嘴里传出,飘向不知何时离开的隐约可见的黑影。
“哦!明天到公安局吧!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英雄的!”可能,英雄总是孤孤单单的吧,两片孤独的身影,像树梢上的不由自主的树叶一样,不知道飘向何处。
众人这才尴尬地抽出手来,面面相觑,过了一会,纷纷嚷道“阿生,原来老子刚才握住的是你啊!靠!难怪,刚才没有一点热血沸腾的感觉,看来,回去又该好好用肥皂好好吸收啦!”
“靠,小兔崽子,真晦气!”
当一群人热热闹闹地乱叫时,阿生看着刚才的自己的那只手,仿佛变成了闪闪发光的珠宝。厉天与狂门立在那儿,呆呆地,心里象风一样虚无缥缈,谁知道在琢磨着什么呢?
远处,“挺会煽情啊”
“哈哈,你还不是一样,又耍酷,是冷酷!”
“靠,你敢说我,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不是因为你这小子来这一杠子垃圾事吗,这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小材大用。”
“不对,是,大材小用,可我,刚才是真心的。”
望着杨晓磊深邃如潭的幽深双眸,周冰心里猛一哆嗦,忽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不知其所以然。可是,不管如何,一天又过去了,周冰心里叹道。